杨氏满心欢喜期盼来自大佛寺高僧的书信,结果是高僧很明确的告诉她,身边是有人的属相同她相克——尹承善的生母。
虽然纳妾的时候也会看看生辰八字,在杨氏眼中妾室如同奴婢一样,况且当初尹大学士犯了忌讳,不是赶紧纳她进门,走漏了风声尹大学士的前程就别想要了。
不是她恩威并施,事情的结果也不会是她贪图富贵勾引尹大学士,杨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使得她同娘家彻底的决裂,再无一人帮他她,遂杨氏只是让人草草的看了她的八字。
尹承善的生母身体颤抖的跪在杨氏面前,“妾...妾...”
杨氏瞄了侍立在一旁的丁柔,冷笑道:“我说最近怎么气不顺,合着都是你芳的?”
杨氏教训妾室容不得旁人多嘴,丁柔微垂着脑袋,对姨娘视而不见,唯有嘴唇动了动,表现出一分的不满,但碍于规矩她无法出口,杨氏心中冷笑,还算是聪明,懂得明哲保身。
“夏妈妈,你去亲自回禀老爷,这事不能瞒着老爷,她不仅克了我,没准对老爷也不好,纳了她之后便没好事,老爷的仕途,我儿子的仕途都被她耽搁了。”
杨氏虽然心中失望丁柔躲过去,但折腾姨娘也是一样的,丁柔现在不敢出声,一会尹承善到来,她是出声呢?还是不出声?
杨氏听说尹承善会出京为官,但具体都何处却不知道,按照他如今的官职来看,如何都熬不上知府,离开中枢远了,离皇上远了,他是自寻死路。
尹承善可出京城,丁柔...杨氏还想在手里攥着,尹承善对生母很孝顺,如果丁柔不出声,他们夫妻难免会起了嫌忌,如果一怒之下尹承善不待见丁柔不是更好?杨氏抚了抚微凸的肚子,在尹大学士到来后,抽泣的说:“老爷,您看看这事怎么办?”
尹大学士已经被最近府里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因嫡女被皇后娘娘派人教训,他称病不出躲避同僚的议论嘲弄,在府中也得不到清净,但他对杨氏一惯是敬重的,她有怀着自己的老来子,尹大学士记得杨大夫所言,不可再让杨氏生气了。
他接过高僧的书信看了一遍,又瞄了一眼跪在脚边的姨娘,弹了弹信纸:“夫人说如何便如何,一个姨娘,夫人大可做主。“
跟在后面的尹承善眼睛瞪大:“父亲。”
尹大学士冷哼一声:“你还知晓我是你父亲?府里的事情哪有你开口的余地?”
尹承善的不平不忿取悦了杨氏,只听她凄然的说:“她伺候我这么多年,虽说是笨手笨脚的,但我瞧她不容易,也就留在府里,没想到她竟是个克星,真真是不如养只解闷的猫狗,亏着小四媳妇请来杨大夫,也亏着我还有点福气认识大佛寺的主持大师,要不...老爷就等着为我同我肚子里这个收尸吧。”
“夫人不必忧伤,大师说消了隐患也就是了。”尹大学士开解杨氏,斜睨着拳头握紧的尹承善,尹大学士也觉得如果有个命格不好的生母,对他来说也是打击,看他如何在自己面前得意。
“怎么都是一条性命,我实在是下不去手。”杨氏又抚了抚肚子,“我得为他积福。”
“她是伺候过老爷的,又生了小四同怡丫头,就这么发卖出去,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好事,如果远远的打发安置在庄子上...”杨氏鄙夷的目光扫过,“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的,不晓得没人看着做出什么丢尹家脸面的事儿,当年她为了荣华富贵,硬是爬上了老爷的床,如今更不晓得会做出什么来。”
“妾没有...妾不敢的...”姨娘连连磕头,“太太饶命,饶命。”
在尹承善暴怒时,丁柔抢先一步,弯了弯膝盖:“回母亲知晓,高僧说得话也不一定都准的,曾经高僧断言兰陵侯夫人命不久矣,但我娘家大姐直到此时还活得好好的。”
丁柔想到了姨娘会受些委屈,但没料到杨氏说话会这么狠,一句一句的揭开尹承善心里的伤疤,如果再让杨氏说下去,即便能带走姨娘,尹承善将来想到今日,没准对她也有些看法,丁柔怜悯姨娘的遭遇境况,但天下可怜的人多去了,如果她不是丈夫的生母,丁柔也不会管的。
她帮不了天下所有可怜的人,只能让自己尽力成为不可怜的人,丁柔抬眸同杨氏的目光恰好对上,泛着冷意的眸子,让杨氏很是不舒服,“晓得你孝顺她,但我是你母亲,你是在责备我?丁氏,看来我得好好得教导你何为孝道了。”
“孝道可不仅仅是孝顺母亲,对父亲就不尽孝道了?方才母亲说得话稍微有不妥当之处,先不说高僧批八字是不是精准,您说姨娘比不得猫狗?”
杨氏戏谑的说道:“小猫可以解闷,忠犬可看家护院,她有什么?克夫克我...我记起来了她进了尹府后,她弟弟的病就好了,家里也不像过去穷困潦倒,我早应该想到是她命硬。”
怎么折腾都活着,杨氏眼里极快的闪过隐晦,姨娘脸煞白,无血色的嘴唇嗡动,恍惚的说:“妾命硬?是不详的?”
丁柔一看不好,姨娘被杨氏逼死了可就糟了,她跪在姨娘身边,腿不动声色的压住她的裙摆,一旦有个万一,她也可来得急救援,对杨氏下跪非丁柔所愿,但关键时刻,跪也无妨,全当她是灵牌先人,对杨氏说道:“母亲这话如果在家里说说是无妨的,自家人知晓母亲有口无心,但外人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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