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画技不算绝佳,却颇有神韵,应辰仔细瞧了瞧,心中就有三分喜欢。
阮钰聚精会神,直待将最后一抹长发勾出,才莞尔一笑:“不及通溟兄容颜之万一。”
应辰颇有傲气,说道:“这是自然,你这画技,还可再长进些。”
阮钰失笑,立即附和他说:“是,是。小生当苦心习练画技,若能绘出通溟兄满意之作,便将其赠予,到时还望通溟兄莫要嫌弃。”
应辰一挑眉:“待你画好再说。”
他自不会嫌弃,却不可此时说出,否则书呆子得意忘形,岂非不妙?
阮钰不知应辰心中所想,仔细将画琢磨一番,挑出了几处不足,决意下回定要改进。之后他有意将这画烧了,可瞧着画中之人,又不忍其毁于火中,踌躇过后,还是将画小心卷起,收进箱笼之内。
应辰本想调侃一句,可阮钰这般小心翼翼,分明十分珍惜,就叫他心中不知生出什么滋味,一时调侃不出了。
阮钰则不曾多思,收好画后便继续抄写,待精力耗尽、浑身疲乏了,才由应辰挑出了两三张得用的,其他都投入火盆烧了去。
之后,他上榻入睡,应辰也回去自己的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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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阮钰起了个早。
昨夜虽说消耗甚多,不过一夜睡足后,却又精神充沛,浑身舒坦。
刚刚洗漱过后,应辰便来叩门。
阮钰开门,冲他一笑:“通溟兄好早。”
应辰扬扬眉,没说话。
阮钰将衣衫稍作打理,道:“咱们走吧,先去采买几样礼物。”他冲应辰一眨眼,“还有锦囊,小生不曾忘记。”
应辰轻哼一声,随他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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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街道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沿路有许多货郎、摊贩,还有各样铺面,售卖衣食酒水杂货小玩意等,应有尽有。
阮钰走在前头,应辰抱臂在他的身旁,直接看准了一个最大的杂货铺。
杂货铺掌柜本来正在算账,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传来,一抬头,嚯,一个小秀才一个贵公子,瞧着不太搭边啊,但仔细一看,俩人又相处得很融洽。
做生意的人向来精明,一见两位客人都这般齐整,就知道他们是不缺钱的,招待起来自然越发热情,掌柜连忙起身,满脸带笑地询问:“小店简陋,不知两位看点儿什么?”
阮钰回礼,温温和和地说道:“老丈,小生要去探访同窗,因久不曾见,故而想要买些薄礼聊表心意。”
掌柜一听便知,当即笑道:“小店有上好的笔墨纸砚,也有美酒糕饼,还有些秀才寄卖的尺幅,公子想要哪种?”
阮钰略思索,说道:“老丈劳烦给两坛美酒并一盒糕饼。”
掌柜闻言,舌绽莲花,推荐了两坛价位不低的酒水,糕饼也取出上好品类。
阮钰也不介意价钱,给了银子就将东西拎上,末了又问:“不知此处可售锦囊?”
掌柜忙道:“有,有,公子稍等。”
说话时,他立即自货架上翻出个木匣子,里面有干干净净的一匣锦囊,绣工都颇不俗,料子也精细,显然是拿出了最好的。
阮钰一眼瞧中一只蓝底银线的锦囊,想了想,又挑了个白底金线的,都是颇为洁净的素面,花样不多却雅致,他左看右瞧,都觉得与那字还算匹配,也能衬两分应辰的气质,便高高兴兴买了下来。
应辰朝他伸出手,道:“拿来。”
阮钰是带了一张字纸在身上的,见应辰这动作,竟明白他的意思,就将叠好的字纸拿出来,交给应辰。
应辰将字纸打开,重新叠了叠,塞进其中一个锦囊里,叫阮钰挂上。
阮钰依言而为,挂在颈上藏进衣里,又轻轻拍了拍,笑道:“如此就妥当了。”
应辰应一声,替阮钰拎起那两坛酒,和他一起走出杂货铺去。
两人身后,那掌柜瞅了瞅他们的背影,将那匣子收好,又暗想,这些读书人之间的情谊,果然是与寻常俗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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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明住在东街,家中有数间宅屋,家境殷实。
阮钰与应辰一路询问过去,才见到尚书明的住处,便上前叩门。
此刻时辰还早,尚书明并未出去,听闻阮钰来了,自然是立即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