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庭哥儿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董雪仪心焦如焚,奔起来,竟是比董策都要快些。
气喘吁吁奔到院子门口,却是一眼就看到白氏正在坐在院子的花架下,身后有丫鬟扇着蒲扇,她手捧凉茶,悠哉喝着。
而庭哥儿却浑身一丝不挂的跪在当院,被人强行剥下的衣服散乱扔在一旁。
烈日当头,他小小的身子跪在晒得滚烫的鹅卵石上,哭着挣扎的想要起来,偏有白氏的贴身丫鬟将他的脖子死死按住,让他的头直直抵在地面上,另一只手不住的在他的背上又掐又拧。
庭哥儿的乳母则是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嘴边挂着血迹。
董雪仪怎么看的了这样的场面,顿时胸口一酸,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颗颗滚烫。
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纵是当年在镇国公府,陈氏百般阴毒,也无人敢如此对庭哥儿。
董策更是气的鼻子都在冒火,与董雪仪并肩,几步走到庭哥儿身侧,董策抬脚就朝那丫鬟心窝蹬去。
董雪仪则是蹲在地上哭着将庭哥儿抱起,混着眼泪不住的说:“母亲来晚了,让庭哥儿受委屈了,都怪母亲,母亲来晚了……”每说一句,她都觉得有万箭穿心。
把庭哥儿抱起,董雪仪才惊觉,他的脸上竟是被打的红肿不堪,左右脸蛋高高肿起五根手指印,触目惊心。
见到母亲,又惊又俱的庭哥儿当即放声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催的董雪仪心痛如焚。
转手将儿子交给身后贴身婢女,董雪仪看都没有看白氏一眼,一把拔下头上金簪,朝着那被董策踢翻在地的婢女脸上,“刷刷”几簪划去。
“贱婢,我的儿子也是你能碰的!”
登时,血珠子从她脸上汩汩而下。
一把丢了金簪,不顾那婢女如何哭的呼天抢地,更不理会白氏的跳脚怒骂,董雪仪转身从贴身婢女手中接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庭哥儿,头也不回的直直朝外走去。
心里寒凉如同被腊月的水浸泡过一样。
这就是她的母亲!
经过董策身侧,顿住步子,留下一句,“我今日便搬走。”
董雪仪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白氏,指着董雪仪的后背,白氏跳脚吩咐:“把她给我拦住!”那样子,仿佛董雪仪是她的天大仇人一般。
立刻,那两个按着庭哥儿乳母的婆子便朝董雪仪冲过去。
只是董策抬脚,一身挡住了董雪仪离开的月亮门,那两个婆子忌讳董策,不敢妄动,只好转头朝白氏看过去。
白氏咬牙气的脸色发青,“小兔崽子,你要造反不成!”
自从昨夜目睹了那场宫变,她张口闭口便用惯了这“造反”二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已经是犯了皇家忌讳。
董策气的面红脖子粗,也顾不得什么孝顺大义,瞪着眼睛直视白氏,“母亲,庭哥儿才五岁,他可是您的亲外孙!”
董策简直无法想象,刚刚那样的事,竟是她的母亲做出的。
气的浑身打斗。
白氏没想到董策竟然会如此态度对她说话,顿时眼泪涌了上来,指了董策的鼻子骂道:“我生你养你十几年,你就如此对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撒泼的样子,哪有分毫侯府夫人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