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充耳不闻,朝着董策啐了一口,冷眼睃了董雪仪一眼,阴阳怪气说道:“你也说了,那时她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好端端的世子夫人不做,闹什么和离,你是想让永宁侯府一辈子抬不起头吗?下作的娼妇!”
骂起董雪仪来,白氏根本没有理智,捡起什么脏词都用。
董雪仪冷心冷肺立在那里,起先眼里还蓄着热泪,可随着白氏的话越发难听,她眼中最后一抹泪也消失不见,只有那看向白氏的眼光,幽寒的如同腊月的沼泽。
原来她在母亲心中,不过是颗摇钱树罢了。
难怪她一离开镇国公府,母亲对她的态度就全然大变。
原来是觉得,在她身上,再也摇不到银子了。
骨肉亲情,不过几两铜臭!
董策听不得白氏如此糟践董雪仪,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立刻走到董雪仪身侧,一把抱起庭哥儿,拽了董雪仪的胳膊说道:“姐,我送你们过去。”
说罢,抬步朝外走。
再也不想理会白氏分毫。
白氏怎么会由得董雪仪带了大小包袱出门,当即指着董雪仪的鼻子骂道:“你若还有一丝廉耻,就不该再贪我董家的东西,想要搬出去住,我不拦你,只是这些东西,一样也不许带走。”
董策欲要拽着董雪仪走,董雪仪却是反手挣开,“你先带着庭哥儿过去,那边终究也需要人收拾。”打发了董策先走。
董策怀里抱着庭哥儿,庭哥儿看见白氏就吓得发抖,董策无法,只得抱了庭哥儿抬脚出去。
待他们走远,董雪仪吸了口气,幽深的目光投向白氏,指着地下一应箱笼,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董家的,更没有一样是你置办给我的,当日我出阁的那些嫁妆,我还未回府,你不是早就让人锁到库房里了吗!”
董雪仪的声音冷冽又沉着,白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董雪仪,不禁心下一跳。
只是想着,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母亲,她还能怎么样,当即便道:“不是董家的东西?你一个下堂妇,从哪来的这些箱笼!你骗得了你弟弟,可偏不了我!”
说着,白氏不由分说,亲自上前挑开一个箱笼去看。
盖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落入眼底,不过是几床旧棉絮,却也的确不是董家的。
白氏不甘心,又打开一个箱笼,里面装着庭哥儿和董雪仪的衣裳,白氏弯腰在箱笼里翻了半天,除了衣服,却并无其他。
董雪仪冷眼瞧着白氏这场闹剧,只觉得母女情分早已经随着她一个又一个的将箱笼打开,一点一点消散。
看着白氏将自己的包裹箱笼全部翻了个遍,董雪仪自嘲一笑,“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白氏面上有些讪讪,虽什么都没有翻到,可心里却总觉得董雪仪一定是私自夹带了董家的贵重东西离开,一双眼睛闪着精光,在箱笼间溜来溜去。
董雪仪惦记庭哥儿,不想再与她多废话一句,无力的转身,吩咐丫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