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董渊的背影,白氏跳脚骂道:“你若敢添了箱笼,等到白月棠进门,我就敢不接她敬上来的茶!”
董渊哼哼一句,“随你!”
他倒是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白氏绝对做得出来。
不过,她再闹腾,到时候,也是关上门的事情了,眼下这面上的事,总要应付过去。
这厢,董渊出了花厅小院,朝管家下发命令,那厢,婉晴搀了白氏的胳膊,细言安慰,“姨母,您就不要和姨夫生气了,说来到去,还不都是为着今日的婚事,今儿大喜的日子,偏偏要和姨夫拌嘴,多触霉头。”
白氏长吁短叹,“瞧瞧,连你都明白的道理,他偏糊涂,非要给我赌气,白月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蛆虫,给我儿做媳妇,已经是飞上枝头,还要给她做面子,呸!”
朝着董渊离开的方向,白氏恨恨啐上一口。
婉晴瞧着,心头怔怔!
白月棠身份再怎么不堪,那也是白氏的娘家人啊……对娘家人,府里的人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到是先作践起来。
她作践白月棠,又何尝不是作践她自己!
婉晴简直摸不透白氏的心里,却也暗自唏嘘,还好,她是嫡出,如若不然,怕是姨母连正眼也不瞧她。
眼看迎亲的时辰就要到,府上宾客,陆陆续续,来的越发的多起来,白氏不得已,只得压下满腔怨恨,扯出笑脸去作陪。
另一隅,萧煜用胳膊肘推了推董策,“好了,还别扭着呢,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这么吃了黄莲似得去迎亲,白月棠不得呕死!”
董策垮着脸,恹恹扯出一抹苦笑,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方才你也瞧见了,我大喜的日子,母亲就能说出那样戳心窝子的话来,日后等着月棠进门,她哪里还有法活着,我在府里到好说,可以护着她,我若不在,只怕母亲能将她活剐了。”
萧煜打着哈哈,“不至于,舅母也就是说说气话!”虽是如此劝慰董策,可萧煜也知道,董策所担心的事,一定会发生。
虽不至于活剐,可掉上几层皮,绝对有可能。
董策瞥了萧煜一眼,摇头,“她现在,不管什么事,说的出就做得到。自从我大姐和离大归,她得不上我大姐原先每个月送来的那千儿八百的银子,整个人就跟变了似得!好好地一个家,被她折腾成了修罗场,我们都不想回来。”
说着话,董策都快哭出来了,“因着怕母亲在我婚礼上闹,今儿这样的日子,我大姐都不敢带着庭哥儿来!只昨儿悄悄的塞了些银子给我,和我说是给月棠的见面礼。”
“大姐说,原想着给月棠置办些头面什么,可眼下府里这情势,置办什么,都不如直接给她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遇上什么事,她也好花银子急救。”
“大姐还说,原先她虽瞧不上月棠出身,可她既是做了我的正房,她就一定会把她当一家人看,让我过几日带了月棠去她那,一起吃个饭。”
说着这些,董策吸了吸鼻子,朝萧煜又哭又笑:“你看看,好好一个家,弄成这样,像什么!”
萧煜听着,叹了口气,劝慰的话,却是无从说起。
毕竟,他自己,也是深深厌恶白氏,可董策到底是白氏的亲儿子,有些话,他又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