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炉……
这手炉……
瞧着手炉上繁美的图腾花纹,那专属于苗疆皇室所拥有的花纹,苗大思绪纷飞,眼角不禁一颗滚热的泪滴落而下。
瞧着他的样子,顾玉青趁热打铁,“我再说一遍,皇后已经被禁足,她宫院之内的所有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就是因为如此,我才特意冒了风险跑这一遭,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方才已经耽误了不少,现在长话短说。”
趁着苗大失神苗二无措之际,顾玉青抢先道:“先前计划一应不变,你们以后有事,只到宫门口去寻一个叫魏七的侍卫,他会把消息传到我那里。”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侵犯不可置疑的凛凛和骄傲,仿佛,一切本该如此,她的的确确就是他们的领导人,苗疆前朝公主,本朝穆太妃的接班人。
“我出入宫门,亦非易事,以后有什么情况,就靠他传递。我有什么布置安排,也由他传达。”
魏七乃萧煜安插在宫门口的侍卫,今日出门之前,顾玉青便吩咐黄嬷嬷前去宫门前与其打好招呼。
说着,顾玉青做出起身离开的姿势。
只是她方才立身,便被豁然而起的苗大一把拉了衣袖,“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她的手炉,这手炉……这手炉她断然不会随意赠人的,就算是亡故,她也会将其带入棺椁,陪她度过漫漫阴暗的地下岁月,直到我完成大业去寻她。”
苗大的声音,再也没有最初的凛冽霸道,扯着顾玉青衣袖的手,遍及沧桑狰狞的岁月痕迹,喉咙如同被滚热的开水烫过,发出的声音,凄婉哀绝。
那样子,哪像一个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
顾玉青听着,心中千回百转,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想法跃上心头,她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手炉,极有可能是穆太妃与苗大的定亲之物。
可此时,她却不能再冒险。
这种事关细节的事情,稍有偏差便是差之千里,容不得她有分毫失误。
避开手炉,顾玉青道:“你以为在这里,她还是神圣高洁不可侵犯的公主吗?她不过是一个先帝遗孀,本朝太妃罢了,先帝在位时,她尚且得宠,风光无限,能为我朝尽绵薄之力,可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她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本朝太后有多厌恶苗疆人,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她能安然无恙的活到寿终正寝,已是万幸,难道你觉得她还有资格挑选自己的陪葬品!”
说着,顾玉青身子一转,正面面对苗大,抬脚朝他逼近一步,苗大身子魁壮威武,顾玉青在他面前,不得不扬起下巴,可纵然如此,她的气势,依旧不减分毫。
“可见这些年,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可是尊贵的公主,与人为妃,说的好听是宠妃,实则呢?放在寻常百姓家里,不过就是个妾室!”
“你知道什么是妾室吗?那就是可有可无的奴几!你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她要将这手炉带入棺椁,你这样的话,被她听到,你知道她又要落下多少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