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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皇上是要双全吗(第1 / 2页)

两日后,养心殿。君洌寒已然清醒。

他昏迷的这段期间,听闻太皇太后庄氏发了好大的脾气,处置了几个御林军,杖毙了几个侍候的太监与宫娥。连永河都被抓入宫训斥了一顿。但所有人都知道,庄氏也仅限于发脾气,小打小闹的处置了几个替罪羊算作交代。她绝不会追查下去,因为宁王才是她最疼的孙子。

当年,薛太妃是庄氏钦点入宫,而瑾贵人不过是她带入宫的贴身侍女,受了帝王几次恩宠,珠胎暗结,即便生下永河与君洌寒一对双生子,也只是册封了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已。而君灏南却是子凭母贵,大皇子身残,他便等同于长子,地位极为尊贵。

但先皇却偏偏对君洌寒极为宠溺,为了给君洌寒一个公平的机会,先皇承诺,攻陷梁国的皇子,便可继承皇位。然后,君洌寒做到了,顺理成章的登上宝座。但太皇太后庄氏的态度,却始终不冷不热。帝王每走一步,都是举步维艰。

风清扬半跪在龙床前,两指按在君洌寒腕间,片刻后,便放开。“皇上体内毒素已全部清除,再喝几服药稍作调养,便可痊愈。”他起身,拱手道。

“嗯。”君洌寒淡应,又问,“飞澜呢?她可有受伤?”那日飞澜将他打昏,之后的事,他便都不清楚了。

风清扬又片刻的迟疑,而后回道,“她很好,顾非凡不会忍心对她下手。”他声音微沉,因为压低着头,以至于君洌寒没有看到他过分凝重的神情。

“皇上,该喝药了。”瑜琳缓步而入,眉宇间锁着担忧与愁绪。

“微臣先行告退。”瑜琳前脚走进来,风清扬后脚便识趣的离开。

瑜琳坐在床榻边,试了温度之后,才将药递到君洌寒唇边。“风御医说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

君洌寒并没有张口,微眯起凤眸凝神看着她,半响后,才淡声道,“听徐福海说这两日都是你在照顾朕。”

瑜琳柔媚一笑,温声回道,“瑜琳照顾皇上是分内之事。”

君洌寒伸出手臂,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她眼眸,看得出是哭过的,眼睛还有些发红,容颜暗淡憔悴。“你为什么哭?是担心朕的伤势?还是担心他?”

“皇上……”瑜琳刚要解释,却被他修长的指尖印住了唇片。

君洌寒冷然的笑,带着三分绝然的邪魅。“放心,这一次你不必为他求情,他倒是高明了,朕找不到把柄。”

瑜琳抿唇,如玉的脸庞泛着苍白。“皇上未必是抓不到把柄,而是为了包庇慕容将军。只要继续追究下去,必会牵扯出慕容将军意图谋害豫南王之事。”

“这些是皇祖母告诉你的?”君洌寒哼笑,瑜琳还没有那个头脑分析出这些。

“是瑜琳在太后屋外无意间听到的。”瑜琳老实的回答。

“还听到了什么?”君洌寒又问。

瑜琳紧咬住唇片,美丽的眼眸中盈溢着璀璨的泪雾,楚楚诱.人。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皇上是为了她才中毒的。这一次,换做瑜琳问你,皇上是不是爱上慕容飞澜了?”

君洌寒唇角微扬,笑靥绝魅,他从瑜琳手中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好苦。”他含笑嘀咕了句,话音刚落,手臂突然揽在瑜琳腰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倾覆而下,印上她柔软的唇片,霸道的舌滑入她檀口中,带着苦涩的药香,在她口中肆意的掠夺着。

瑜琳合起明眸,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暗影。柔软的双臂纠缠上他颈项,顺从的回吻着他。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放开她,温笑道,“好甜。”

瑜琳双颊绯红,娇声低语,“皇上又捉弄瑜琳。”

曾经在梁国的时候,他生病了也是不喜欢喝药,每次喝完药,都会将她困在怀中拥吻。他说:药是苦的,而她是甜的。

他温热的手掌轻抚过她莹润淡漠的面颊,褐眸如水般柔和。“瑜琳出身名门,怎么也学会那些小女人的争风吃醋了。朕对飞澜如何,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至于我们的事,早晚朕会跟你算清。”

“皇上是要双全吗?”瑜琳淡声询问。

他唇角笑靥不变,反问道,“如果是呢?”

短暂的沉默后,她低低呢喃,“瑜琳懂了。”

他轻轻的放开了她,慵懒的翻身而起,对殿外道,“徐福海,送王妃回去歇息吧。”

瑜琳缓慢的起身下床,情绪明显低落。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两日两夜,而他却依旧不肯留下她。“皇上保重龙体,瑜琳先行告退。”

“嗯。”君洌寒点头应了,手臂轻轻按在她肩头,温声说道,“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回去好好歇息,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瑜琳一笑,随着徐福海离开。

君洌寒换了一身常服,对身旁大太监吩咐道,“朕要出宫一趟,你去安排一下,切莫声张。”

“老奴遵旨。”大太监拱手,话音刚落,只见徐福海匆匆返回,身后两名侍女搀扶着昏迷不醒的瑜琳。

“瑜琳!”君洌寒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大声质问道,“她怎么了?”

“王妃刚走出养心殿,便突然昏厥了过去。老奴想,王妃许是这两日不眠不休的照顾皇上,才会操劳过度,昏厥了过去。”徐福海躬身回答。

君洌寒俊颜沉黯,急切道,“将风清扬叫来。”

风清扬来的很快,为瑜琳诊脉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君洌寒,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君洌寒追问。

“王妃,王妃她,她怀孕了。”风清扬吞吞吐吐的回道。

君洌寒凤眸冷眯,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风清扬与徐福海面面相觑,忐忑之余,连大气都不敢出。而此时,床榻上的瑜琳已然清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她紧抿着唇,欲哭无泪,很明显,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

她抬眸看向君洌寒,而他也凝视着她,四目相对,他褐眸深沉如海,瑜琳完全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她一手紧紧抓住身下明黄被褥,另一只手死死压住小腹。呵,是上天在惩罚她吗,她与君灏南成亲七载,一直不曾有过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她即将抓住幸福的前一刻,将她推向地狱。

“都退下吧。”君洌寒淡声吩咐道。

风清扬与徐福海微拱手,快步退了出去。

瑜琳有些吃力的撑起身体,哭着扑入君洌寒胸膛。他轻拥她入怀,温声安抚,“瑜琳别怕,朕不会逼你的。若是你舍不得,可以留下这个孩子,朕会对他视若己出。”

瑜琳窝在他怀中,哭声逐渐低弱。她仰头凝着他,明眸含泪,格外凄楚。君洌寒微凉的指尖轻拭掉她脸颊的泪珠。“别哭了,哭坏朕可是要心疼的。朕先命人送你回永寿宫。这两日堆积了太多奏折,朕一时半刻抽不出时间陪你。”

“那皇上还会来看瑜琳吗?”她可怜兮兮的问道。

“傻瓜,朕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他倾身,在她额头落下淡淡的一吻。

瑜琳离开后,君洌寒独自一人负手而立于窗前,窗外浩瀚明月,将他投在墙壁上的背影拉的修长。俊颜一片冷寂,三分落寞,七分冷嘲。

嘎吱一声轻响,风清扬推门而入,淡声开口,“宁王妃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应该不是皇上的吧。”

良久的沉默,君洌寒默声回道,“朕没碰过她。”

风清扬什么都没有说,随手将一包药丢在桌案上。“这药很管用,半刻钟就会发作,对母体并没有伤害。”

君洌寒回头,幽冷的目光淡淡落在那包药上,“你将药送去给她吧,她想喝便喝,如果不想,也别逼她。”

“皇上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吗?”风清扬蹙眉问道。

君洌寒笑而不语,身上却散发着淡淡冷寒。试问天下又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心爱的女人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呢。但瑜琳并没有错,曾经,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责备。

“皇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却要留下宁王的野种,微臣真是钦佩之至。”风清扬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药,转身拂袖而去。

作为臣子,风清扬的话显然是越矩了,但风清扬有他的傲骨,而君洌寒君临天下,自然有这份容人之量。

风清扬进入永寿宫之时,太皇太后庄氏正在瑜琳的房中,他闪身躲入房梁之上,双臂环膝看着好戏。

屋内,瑜琳跪在庄氏脚下,哭声不止。这可惜这梨花带雨,也只对男人才有效,庄氏可不吃她这一套。

“起来吧,不是怀着身孕吗,别再动了胎气。”庄氏慵懒的语调中,却无丝毫关切之意。

“皇祖母?”瑜琳惊愕的看着她。

庄氏一笑,“很惊讶哀家怎么会知道吗?”她随手指了下寝殿,又道,“这永寿宫都是哀家的,在这宫中又有什么事是哀家所不知。你月事未来,哀家心里早已有数。”

瑜琳脸色惨白,神情有几分恍惚,她的手用力压在小腹上,颤声问道,“不知皇祖母打算如何处置我腹中胎儿?”

庄氏一笑,问道,“这句话应该由哀家问你才是。告诉哀家,你打算将腹中的胎儿如何?”

“我,我……”瑜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庄氏又是一笑,犀利的眸子,似乎轻易的洞穿了她的心思。“怎么?既想留在皇上身边享受荣华富贵,又舍不得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是吗?”

瑜琳抿唇不语,算作默认。

庄氏轻哼,又道,“皇上既然不逼你,哀家自然也不会。你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灏南的骨肉,哀家也有些舍不得。毕竟,灏南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子。”庄氏微顿了声,复又轻叹道,“只可惜,无论是才能还是魄力,他都无法与皇上相比。凡事只会蛮横用强,做个一城之主还勉强,若是将圣朝交到他手中,这江山只怕就要易主了。”

瑜琳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的厉害。庄氏的意思,她又如何会不懂。原以为庄氏疼宠君灏南,必会权利辅佐他上位。却没想到,连庄氏都是不看好他的。那么,他就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而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却偏偏有一个如此无能的父亲。

“哀家也累了,琳琅,扶哀家回去吧。”庄氏慵懒的起身,将手搭在了琳琅的手臂上。在经过瑜琳身旁的时候,淡声丢下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去是留,哀家便将决定权交给你了,不过,别拖得太久,孩子越大,想要打掉就越难。”

庄氏在琳琅的搀扶下缓缓向外走去,却有幽幽的声音传来。“琳琅啊,这后宫三千佳丽,但能停留在皇上心上的却少之又少,你知道女人想要在后宫长久不败需要的是什么吗?”

“自然是皇上的宠爱了。”琳琅含笑答道。

庄氏摇头。

“琳琅愚钝,还请太皇太后赐教。”

“是智慧……”

庄氏的声音渐行渐远,瑜琳傻傻的跪坐在地,而梁柱上,突然飘下一道雪白的身影。

“风清扬,你来做什么?”瑜琳快速从地上爬起,收起了一脸的狼狈。

风清扬啪的一声将药包甩在她面前,淡声开口,“皇上让我将这个给你,这药发作的很快,半个时辰内就能将孩子送走。不过,皇上说过,这药喝不喝由你。”他丢下一句后,拂袖离开。如此矫情的女人,风清扬实在无法生出什么敬畏之心。

他离开后,瑜琳身体瞬间瘫软,她伸出手,死死抓住那包药,仰头大笑着,泪却如雨磅礴。入宫以来,君洌寒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过,即便是想赖,都找不到理由。每个人都给了她选择,可是,她真的可以选择吗?即便君洌寒有容人之量,但这个孩子迟早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洌寒的爱。

……

此时,养心殿中,君洌寒一身明黄,端正的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徐福海安静的站在一旁磨墨。似乎想到了什么般,他突然放下手中笔墨,出声询问,“飞澜怎么最近都没有入宫?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

徐福海磨墨的手腕突然一僵,而后堆笑回道,“皇上以身相护,疼她疼的像眼珠子似的,慕容将军怎么还会生皇上的气呢。”

君洌寒温润而笑,“女人心海底针,朕有时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徐福海暧昧而笑,说道,“皇上无须猜透女人的心思,只需将她困在怀中,她的人和心便都是皇上的了。”

君洌寒摇头失笑,起身吩咐道,“少贫了。替朕更衣吧,朕出宫去看看她。”

“皇上要去将军府?”徐福海大惊,啪的一声连手中墨宝都摔落在地。他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君洌寒蹙眉看着他,眸色逐渐深冷。“徐福海,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说吧,究竟什么事隐瞒了朕?”

“老奴,老奴……”徐福海支支吾吾,吓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皇上。”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君洌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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