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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你不会是例外(第2 / 2页)

君洌寒失笑,指尖轻弹了下无忧的额头,“你这小鬼,还敢提昨夜的事,朕还未跟你算账呢,进宫这么久,难道太傅没教过你,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吗?”

“孩儿才不管什么欺君之罪呢,我不过是跟父亲说了个小谎而已,爹爹要惩罚无忧也未尝不可,但是不许太重,因为娘亲会心疼的。”无忧将头靠在君洌寒肩膀,撒娇的说道。

君洌寒朗笑着将无忧抱起,“你这机灵鬼,知道朕舍不得罚你,就学的越来越骄纵。当真是朕宠坏你了。”

无忧嘻嘻的笑,就任由他抱着。

“朕去上朝了,等朕下朝回来陪你一起用膳。”君洌寒抱着他走出花海,边走边道,“用过早膳,朕就要考你功课了,昨日太傅来跟朕说,你很不谦虚呢。”

“那个老头只会告状,同样的东西,他反反复复说了多少遍,他说得不烦,我听得都烦了。”无忧嘟唇抱怨。

“太傅是太祖时期状元出身,才高八斗,他能扶持三朝,自有过人之处。臭小子,你给朕虚心点。”君洌寒温声训斥,倒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飞澜躲在树灌之后,待父子二人的声音消失,才从灌木后走出来。她蹙眉沉思,心想,或许她真的是想得太多。

她回到殿中时,侍女已经备下了早膳,无忧坐在桌边,吃的正香。“娘,快过来用膳。”无忧指着满桌可口的食物嘀咕着。

飞澜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淡声开口,“不是要等你爹爹一起用膳吗?怎么自己先吃了?”

无忧一顿,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刚刚散步事无意间听到你们谈话。”飞澜坦然回道,并未隐瞒。

“他喜欢用膳的时候考问我功课,每一次都定要将我问到哑口无言才能罢休,一顿饭吃的胆战心惊,哪里吃得饱。”无忧抱怨着,他现在有了经验,每一次君洌寒要考问他功课,他都会先把肚子吃饱。

飞澜含笑,拿起筷子,夹了些菜送入无忧的碗中,并温声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无忧吃饱之后,放下碗筷,又道,“娘,你还不知道吧,夏嫔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哦?理由呢?”飞澜不解,难道昨夜君洌寒到夏染雪的寝宫,就是为了处置她吗?那么,理由又是什么呢?难道他真的打算将后宫嫔妃一一处置?可即便他动了这个心思,庄氏也绝不会让他任意而为。

无忧懒懒的挪了下身子,“夏尚书贪赃枉法,刚刚被下狱,爹爹好像很生气,下命秋后处斩,夏氏全族流放。夏染雪身为罪臣之女,免不了要受牵连。”

飞澜低眸不语,浅饮了口清茶。她想,若当日爹爹不是上奏先皇,恳请秘密处置慕容一族,那么,她慕容飞澜也已是罪臣之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君洌寒下命血洗慕容氏满门,看似残忍,却保住了慕容一族的荣耀与尊严。

“无忧为什么不唤‘父皇’?”飞澜放下手中茶盏,随意问道。

“父皇,既是父,也是皇。可无忧只想他是我爹爹。”无忧固执的回道。

他的话让飞澜十分无奈,又多少有些苦涩。她自然懂得,无忧需要的只是父亲,而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想,君洌寒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欣然接受了爹爹这个称呼。

……

十日之后,大翰与圣朝边境,圣朝军队撤出容渡二城,两国正式达成了议和,如此,君宁与胧月也不便继续呆在圣朝帝都。

驿馆之内,车马已整装待发,君宁与沈浪督促这出发之事,反倒是胧月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连饭也不吃。君宁自然知道她为何事闷闷不乐,却也不予理会,有些事,旁人都无法插手,只有她自己释怀,才能真正的解脱。

飞澜与无忧前来送些,并从宫中带出些贵重之物,便是君洌寒赠与大翰使臣的礼物。

“怎么不见大婶呢?以后只怕今生永无相见之日,总该告个别吧。”无忧玩笑着开口。

“属你话多。”飞澜白他一眼,而后向君宁问道,“胧月公主可是病了?此地距大翰帝都路途遥远,公主若抱怨在身,长途跋涉只怕要吃不消。”

君宁无奈的哼笑,回道,“的确是病了,不过是相思病。”

飞澜有片刻呆愣,而后沉默。胧月的心思,她并非全然不知,只是,胧月见到君洌寒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胧月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想到胧月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

“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而非归者。有朝一日,胧月公主会明白,值得她珍惜的那个人,其实一直守在身边。”许久后,飞澜淡淡道。

君宁下意识的瞥了眼不远处与侍卫交谈的沈浪,会心一笑。“胧月心性尚未成熟,一时的迷恋,很快就会过去。玉墨,让本王看不懂的人,是你。你对圣朝皇帝,又是怎样的心思?”

飞澜一笑,随口敷衍,“玉墨愚钝,不懂太子殿下的意思。”

“不懂?玉墨,别把本王当傻子,宫宴之上,他看你的眼神,是男人看喜欢的女人时才会有的眼神。若他对你无心,不会将你困在宫中,若你对他无意,也不会甘心深陷牢笼。”君宁凤眸轻眯着,目光犀利,丝毫不容人逃避。

飞澜再次沉默,因为她本就无话可说,无从辩驳。

“玉墨,你真的要留下来做他的妃子?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过是敷衍本王的话而已。君洌寒的后宫有多少女人,你不会不清楚吧。”君宁冷笑着说道。

飞澜依然不语,反倒是无忧开了口,“在我圣朝领土,非议我朝天子,并非明智之举,还请大翰太子自重。”

君宁冷眼扫过只到自己腰间的孩童,那凛冽的清贵,与那张绝世的容颜,与圣朝天子丝毫不差,连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都一模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原是这般。

“无忧,不得无礼。”飞澜板起脸色,将无忧牵住。“童言无忌,太子殿下切莫怪罪。”

君宁嘲讽一笑,“连他的儿子你都这样护着,当真是爱屋及乌。”

“让太子取笑了。”飞澜不温不火的回道。

君宁冷笑,些微嘲弄,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的身体向飞澜缓缓靠近,头轻贴在飞澜耳畔,压低声呢喃着,“玉墨,本王打出生那天起,从没有本王想要而得不到的,你,自然也不会是例外。”他的语气像羽毛一样轻飘,却让飞澜莫名的心惊,她直觉,似乎有什么事,再不远的将来,即将发生。

出发的那刻,胧月坐在轿辇之中,哭的双眼红红的,她自然是明白的,这一次的离开,她与君洌寒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们的命运本就是平行的,这一次的交汇,是本不该有的意外。无论她甘愿与否,她最终的归宿都是沈浪,因为,那是从她出生开始就注定的命数。

飞澜陪伴她坐在轿辇之中,她会一直将他们送出城,而后再返回。轿辇之中,胧月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哭的楚楚可怜。飞澜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一个心心念念着她丈夫女人,而她却无法怨恨,甚至无法责备。

“别哭了,你看看你,眼睛红红的,再哭可就要变丑了。”飞澜有些勉强的牵动唇角。

“玉墨,你真的不和我回去吗?”胧月紧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飞澜摇头,轻轻的一笑,“你知道的,这里才是我最终的归宿,落叶归根,即便是死,飞澜也希望能埋葬在这片泥土中。”

“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胧月又问。

飞澜摇头,“有些人就是要放在心中想念的,不见反而是一种幸事。”

当时,胧月还并不太懂得飞澜话中的意思,可是,当她懂得的时候,已经是天翻地覆。

送走了君宁与胧月一行,飞澜独自一人回宫,广阳殿内冷冷清清的,这个时间,君洌寒在乾清宫议政,无忧在上书房跟随太傅读书,偌大的宫殿,空旷的让人害怕,飞澜想,或许这也是她不喜欢皇宫的原因之一吧。

她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榻上,轻合着眼帘,微暖的阳光由半敞的窗棂照射进来,她本就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白的几近透明。殿内极是安静,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表哥。”她刻意的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廊柱之后,一身黑衣劲装的顾非凡从暗影中走出,不过短短半载的时光,他消瘦了许多,颧骨高高的凸起,眼窝深陷,但是,他却依然的风度翩翩,俊逸不凡。“飞澜,好久不见。”

飞澜缓缓的睁开眼帘,一双明眸中擎着盈盈笑靥,只是,那笑靥些微的冰凉。因为,顾非凡出现在皇宫,那就意味着,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我也没想过,我们会再相见,在所有人眼中,慕容飞澜早已深埋黄土。”

顾非凡悄悄的走近她,她的侧脸与飞澜如出一辙,只是,她那样的年轻,这一张脸,并不属于慕容飞澜。

他负手而立,冷情的笑,“人死又怎么可能复生呢,本相知道你不是飞澜。”他唇角扬起的笑靥微苦,明知飞澜不会回来,明知这一切可能是一场陷阱,他还是冒死出现在这里。

“是与不是,很重要吗?从你亲手将慕容飞澜送到宁王怀中那一刻开始,就是将她送入了地狱之门,顾非凡,权势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飞澜极淡的开口,神情冷漠。

飞澜轻飘飘的话却让顾非凡大惊失色,他踉跄的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

“我知道的或许更多。”飞澜不以为意的哼笑。而下一刻,顾非凡已经近身,掐住了她颈项。

“别和本相来这一套,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君洌寒究竟有什么目的?”她冷着脸,一连丢出一串问题。

“既然想知道朕有什么目的,倒不如亲口来问朕。”殿门缓缓开启,君洌寒一身绛紫锦袍,少了明黄的刺眼,反而平添了柔和的清贵。

飞澜眸色忽而沉了,她静静的看着他,却听到殿外细碎的脚步声,这里已经被弓箭手包围了。她唇角缓缓扬起讽刺的笑,“皇上故意让永河公主看到我的脸,原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通知顾非凡,将他引入宫中秘密处决。皇上当真好心机。”呵,她竟再次沦为了他的棋子,被他利用。

“对不起,澜儿,顾非凡,朕必须除掉。”君洌寒眸色幽深孤冷,眸中寒光却是那样的坚定,顾非凡已经有了投靠豫南王之心,若让这两股势力融合在一处,他就再也无法控制,到时只会天下大乱。

飞澜抿唇沉默,手掌紧握。而此时,顾非凡却突然笑了起来,带着阴霾之气,“皇上真以为你可以杀了我吗?我既然敢来,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冷笑着,抓起飞澜的手,飞澜指尖腕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鲜红的色彩,呈现蜘蛛的形状,并逐渐的蔓延扩大。

她,居然中毒了。

顾非凡的两指间,露出一支细密的银针,就是刚刚近身的时候,他用指尖的银针刺破了飞澜的颈项间的肌肤。因为他紧掐着飞澜的喉咙,银针刺破肌肤的细微疼痛被轻易的忽略了。

“本相不管她是不是飞澜,但本相若有三长两短,她就只能给本相殉葬了。”顾非凡大声的冷笑。手掌依旧死死的抓在飞澜腕间。

君洌寒剑眉冷蹙,面色微变。他千算万算,却偏偏漏算了一点,他没想到顾非凡竟狠得下心来伤害飞澜。“顾非凡,你若敢伤她半分,朕便将你挫骨扬灰。”

“有美人陪葬,我还怕什么,倒是皇上,害死飞澜一次,如今可要害死她第二次吗?”顾非凡手臂用力,将飞澜扯入怀中,他的唇就贴在飞澜面颊一寸之上,气息灼热。

飞澜在他怀中挣动,可每动一下,腕间都传来骨节清脆的碎裂声,尖锐的疼痛让她不由得闷哼。而她的疼痛声,如利刃撞击在君洌寒心口,他只会比她更痛。

君洌寒开始后悔,他根本不该让飞澜涉险。“顾非凡,将她放开,朕放你走。”

“好啊。”顾非凡邪气的笑,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瓷瓶,“这就是解药,唯一的解药,如果皇上想要,就亲自过来拿吧。”

“皇上万万不能涉险。”徐福海率先跪倒在君洌寒身前,阻止他向顾非凡靠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非凡一定是有阴谋。

顾非凡邪冷的笑着,将手中瓷瓶高高举起,“皇上可要快些决定,若她腕间的红色血线蔓延到掌心,只怕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皇上三思啊。”身后御林军跪了满地。

“给朕滚开。”君洌寒怒声喝叱,一脚踢开身前徐福海,大步向顾非凡面前走去。而他刚刚在顾非凡面前站定,指尖,顾非凡手掌一转,便将瓷瓶向空中抛出,若让瓷瓶落地,解药散落,那么,飞澜就真没救了。而君洌寒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他身形快若闪电,飞身而起,顺势伸出手掌,由高空坠落的瓷瓶丝毫不差的落在他掌心,他紧握住手掌,好似掌心间握着的是他的命一样。

然而,顾非凡显然早有预谋,他反手一掌击向君洌寒心口,此时,君洌寒一手握着瓷瓶无法出手,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臂还击,然后,顾非凡早有准备,他将飞澜扯在身前去抵挡君洌寒的袭击。

半空中,君洌寒强行收回手掌,反手护住心口,硬生生的接下了顾非凡一掌。他直觉心口一麻,一股腥甜由喉咙处上涌,他强行运功抵挡,身体踉跄的后退几步,被徐福海搀扶着,才勉强站稳。

然后,只见顾非凡扯着飞澜跳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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