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对陈倩倩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这个女人实在不知好歹,非要作死,那她也没办法了。
“等一下!”陈倩倩叫了声。
苏云清停下脚步。
陈倩倩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云清最怕跟她拉扯,待会儿有个三长两短,又要赖到自己身上,连忙把手抽回来,猛地退后几步。她看了一眼陈倩倩的肚子,“孩子是无辜的。你是它的娘亲,应该庇护它,而不是利用它。你若对王爷的感情有足够的信心,就老老实实把他生下来,巩固你的宠爱。如果不那么确定,更要把它好好地生下来,等它长大,就是你最长远的依靠。”
说完,她也不看陈倩倩,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前面的院子里,苏聪已经把络子打好了,兴高采烈地拿来给她看。苏云清夸到,“少爷,手艺不错啊。”
苏聪拉起她的手,把络子仔细地绑在她的手腕上。
“你做什么?”苏云清不解地问。
“这络子寓意团圆。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把爹爹带回来,我们一家团圆。”
苏云清鼻子发酸,自从这小子改成柔情攻势,她简直无力招架。
“拉钩,一言为定!”苏聪还伸出小拇指。
“嗯,一言为定。”
苏娴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居然不亲近自己,而去亲近一个外人,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可她扪心自问,若换做是自己,未必有勇气,单枪匹马去救亲爹。
她呆在柯家的时候,听说爹把整个家都交给苏云清打理,心中不解,还十分着急,想着爹是不是老糊涂了?把苏家那么庞大的家产,全交给一个外人。若是最后被这个外人把家财占尽,他们情何以堪?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看看。
可如今,她忽然明白了。爹不愧是爹,看人的眼光是极准的。苏云清重情重义,非但不会霸占苏家的家产,反而善待娘亲和弟弟。这就是善因所结的善果吧。
苏娴也走过来,握住苏云清的手,由衷地叫了声:“三妹妹。”
“路上多多保重,我们等你回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苏云清就自己起床了。采绿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妆台前,等着梳发。
采绿拿起篦子,小声抱怨:“小姐不带奴婢,这段日子谁来照顾。”
苏云清对她笑:“去救人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可能还得搞成灰头土脸的,头发随便梳一梳就行了,咱们不讲究啊。”
“可是奴婢……”
“采绿,你持家是好手,打架真不行。你想啊,采蓝带我一个,已经够累赘了,再加你一个,遇到危险,我们三个谁都跑不了。而且你得留在寿阳,帮聪儿,也得盯着陈倩倩,别让她乱来。”
采绿扁了扁嘴,“奴婢知道了。小姐千万小心。”
“放心吧。”苏云清拍胸脯保证。
等梳好头发,采绿又把食盒递过去,不放心地叮嘱:“这里头是小姐吩咐的月饼,总共五种味道,每种一块。另外奴婢还准备了一些方便保存的食物,您要是饿了,就拿出来吃。东西千万要收好,奴婢在小姐的里衣和绫袜里还绣了暗袋,放着傍身用的银票。”
“多谢采绿。”苏云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出门了。
采蓝驾着一辆简陋的马车,等在王府的侧门。苏娴和苏聪都来送苏云清,苏云清跟他们简单说了两句告别,就坐上马车。可她刚钻进去,就吓了一跳。
里头还坐着一个人。
梅令臣坐在马车的一侧,一身简便的青衫,手持一卷书,就是小说里弱不胜衣的书生形象。
“先生好早。”苏云清在马车的另一侧坐下。
梅令臣没说话。
经过昨日之事后,气氛有点尴尬。幸好她早有准备。
“中秋节先生是一个人过的吧?”苏云清打开食盒,把里面那盘月饼拿出来,“这是我给先生准备的月饼,要是不嫌弃,请吃一个吧。”
梅令臣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准备了月饼。
苏云清以为他嫌弃,就说:“这是我婢女做的,不是我吹牛,她的手艺一绝,寻常街上买的糕点,未必能比得过她做的。不过我不太爱吃甜的,所以她也不经常做。机会难得,先生尝尝?”
“多谢。”梅令臣伸手拿过一块。以前在梅府的时候,知道自己喜甜食,她跟采绿经常研究,做出来的糕饼好看又美味。每当他多吃了两块,夸好吃,她就会欢喜地扑进他怀里,眉眼笑得弯弯的,像个纯真的孩子。
原来她自己并不喜欢吃甜食,从小到大,都是在迁就他罢了。
“好吃吗?”
“好吃。”他由衷地说。月饼入口,有股桂花的香味,“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这是他最喜欢的花。
苏云清开心地笑。看吧,就说她能重振雄风的。
作者有话要说:苏云清:重振雄风!
梅令臣:你是雄,那我是什么?
苏云清:哼,你是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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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梅令臣一口气吃下五块月饼,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细屑说:“为了不引人注目,委屈小姐与我共乘一辆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