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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给我下药了 第74节(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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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眼前的男子眉目描画精致, 眼角有颗痣,徒添了几分妖娆。他抱拳行礼,“三小姐, 好久不见了。”

他的声音犹如被晚风吹响的铃音,柔到了骨子里。

苏云清太过震惊, 直接走到他面前, “夕风, 你怎么会在京城?”

“此事说来话长。”夕风淡淡地笑了下,“那日,三小姐把我从王府的宴席上赶了回去。事后我才知道, 倩姨娘设了圈套, 因为三小姐我才躲过一劫。倩姨娘又约了我一次, 被我拒绝了,我怕她再找我麻烦, 干脆就离开了寿阳。”

那次夕风跟陈倩倩的谈话,苏云清恰好偷听到了。

“你身上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那块玉佩, 我自小带在身上, 从前也不觉得独特。离开寿阳之后, 我四处游历, 在江南遇到一位从前对我有意的女子。我们相处了一阵子, 彼此心悦。她见我身上的这块玉佩, 说以前在江宁织造府学习时,在书上见到过, 应当是贡品血玉,世间罕见。她又托人四处打听,恰好有位在内务府的亲戚告知,成宗朝时, 西域进贡了一块血玉。成宗将它一分为二,赐给了太子和齐王。太子为龙,齐王为麒麟。”

苏云清边听边点头,但梅令臣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这段故事初听没有什么,细品却会发现有太多巧合了。

梅令臣冷眼看苏云清和这个名叫夕风的男子闲话家常,似乎十分熟稔,面色渐渐不豫。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如此交给我了?”他忽然发问,打断两人的叙旧。

夕风看向他,“说实话,此玉佩于我而言,只是对家人的念想。如今这玉佩已经变成了催命符。何况若无此玉佩,阁老也不会见我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大概是在凤昭楼接客的经历,他很懂得拿捏取悦人的分寸,常人很难讨厌他,甚至还会觉得他温柔无害。

苏云清颇为同情夕风的遭遇。在寿阳县的时候,两人曾因为朱承佑开宴而有过几次接触,其实交情并不算很深。唯一那次救了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如今人家因着这微不足道的恩情,登门投奔,怎么说也是一片赤诚。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苏云清宽慰道。

夕风道谢,目光又投向梅令臣。他知道苏云清是个姑娘家,自己又有性别优势,很容易取得她的信任,但这个男人却不然。从贱民的身份一路逆风翻盘,成为了如今的首辅,心智必定异于常人。

梅令臣与他目光短暂相接,转而对苏云清说:“我想吃糕饼,你去问秋月,厨房里有没有备着。”

苏云清知道梅令臣这是要自己回避,想来男人间有什么事要说,她不方便听,就顺从地出去了。

雅室的空间并不大,点了一种淡雅的熏香。梅令臣坐着,悠然地喝着茶,一室静谧。夕风原本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风月场中迎来送往,阅人无数,深谙人心。

可在梅令臣的面前,他有些心虚。这个人的眼睛,仿佛一种猛禽,盯住了猎物,猎物就无处可逃。

自己仿佛赤.裸裸的,秘密也无所遁形。

“你说从来不知自己的身份?”梅令臣径自饮了口茶,“那为何不选别人,而是相信素未谋面的我?”

夕风慢慢说道:“我从有记忆起,就在凤昭楼里接受训练,从没有人告知过我的身世。至于为何相信阁老,大概是因为,阁老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想必有过人的手段。加上我与苏三小姐之前相识,寻求阁老的庇护,不是顺理成章吗?”

梅令臣望向他,“你耳后是否有一个胎记?”

夕风坦荡地笑道:“阁老记错了吧?我的腰侧有一个胎记,耳后并没有。我知道阁老一时之间很难接受我这样的人是仁敏太子的后人,毕竟您的祖父曾经辅佐过我的父亲。但人的命运,自己从来都无法选择。我并不想去争什么,只是想活下来。”

梅令臣看出来了,这是个外柔内刚的男子。尽管仍对此人的身份存疑,但眼下只能把人暂时保护起来,再慢慢调查。皇室血脉,绝不容混淆。

“我会找人将你秘密藏匿起来。你若想活,就听我的。”

“那是自然。”夕风脸上的笑意犹如夏日湖面的涟漪,阵阵荡开,“我与三小姐已经许久未见了。不知阁老能否允许我们叙叙旧?”

“不必了。”梅令臣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身份敏感,还是不要多接触旁人。”

“看来阁老与三小姐感情甚笃,不愿放人。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楼下,苏云清向秋月拿糕饼的时候,顺便向她打听了下夕风的事。秋月知道的也不清楚,只说是自己以前的一个小姐妹托到她这里。她碍于两人的交情,不得不淌这趟浑水。至于夕风的真实身份,其实她也是不知情的。

苏云清觉得夕风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秋月为好。她隐约觉得这件事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隐患,不仅仅是收留一个废太子后人这么简单。

她于政事上没有梅令臣那么敏感,但多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把对手四处要找的人藏匿起来,等于引火烧身。她还不明白的是,仁敏太子已与皇位失之交臂,就算他的儿子出现又能如何?难道仅凭此就能把当今皇上拉下马吗?

“小姐,秋月是不是多管闲事,给你们添麻烦了?”秋月担心地问。

“没有。六哥刚好想找他,你算帮了大忙了。”

秋月松了口气。

苏云清倒也不急于回去,而是跟秋月聊起了苏云锦。

记得秋月刚拿到这块布的时候,热泪盈眶,久久没有说话,珍而重之地收下了,苏云清总觉得这块布背后有故事,或者秋月跟她爹之间的感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当时她有别的事,没有细问,趁着今日的机会,便问道:“你研究了苏云锦的花色和织法,有什么发现吗?”

秋月回答:“布匹的经纬是老爷独创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还没办法研究透彻,但是通过初步研究,我得出了改良云想阁现有招牌布匹的思路,正在研制中。苏家织发独步天下,我作为老爷的嫡传弟子,绝不能让它失传了。”

“秋月姐,你有没有想过,创办一所纺织院?”

“纺织院?”

这个想法一直在苏云清的脑海中徘徊。她作为江宁织造府的传人,不能将技艺发扬光大,好歹要提供一个途径,让爹的心血可以留传后世。

“是。你不是说当时你们几个人向我爹学艺吗?那我们先在京城创办一所纺织院,你可以挑选那些有天赋,家境贫苦的小绣娘,倾力培养她们。这样不仅可以传扬苏家的绣法,也能让她们有一门谋生的手艺,不至于被人当作货物买来卖去。学成后,她们可以自立门户,也可以留在云想阁。你觉得怎么样?”

秋月初听的时候,觉得有点震惊,而后缓缓问:“可小姐不怕这样做,以后这些人会变成云想阁的竞争者?老爷的心血,就变成人人可用可学的东西了。”

“不怕。”苏云清笑道,“经史子集,代代相传,人人皆颂,反而体现了它的价值。我爹既然收你们做弟子,就没有私藏这门手艺的心。我想如果他在世,也会把毕生所学发扬光大。这也是他把苏云锦留给我的另一个目的吧。”

秋月忽然有些释然,之前她对云想阁中的绣娘都有所保留,就是想保存苏家的技法的独特性。如今小姐亲口说了这样的话,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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