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出,虽然看起来像是苏成文和苏蔓合起来做的一场戏。
带着这么多东西有备而来,还有什么大项目,更有可能是苏成文自己找到的关系,送给女儿当筹码。
所有董事的想法都是这般, 并不知道苏成文其实真正的想法是想留着集团给他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既然苏蔓未来仍有很大可能跻身公司管理层, 关键就在于她的位置和上位条件。
市场中心作为集团的关键部门——来钱的地方, 其重要性不必多提, 难度同样很大。想要做出成绩哪里有那么容易。
哪怕是苏成文有意帮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提升起业务和集团利润。
如果她不能实现今天董事会的这番承诺, 能五年内不进管理层,还愿意赔偿可能造成的损失,甚至提出了愿意卖出股份出来赔偿让大家安心。
五年不能再进集团管理层, 谁知道五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他的苏家小辈也都成长起来了,完全可以先她一步。
这也不是他们逼的,是苏蔓自己心气高主动的承诺,真闹起来白家和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索性他们就和她赌一赌!
赔偿也是她自己说的,那他们可不得联合起来给她“找麻烦”, 最好直接把苏蔓手里的股份都给榨出来!借机削弱苏成文在集团的权力。
大家再看苏成文现在的样子,明显着急生气不像作假,完全不复他平日最爱在大家面前表现的沉稳与胜券在握的模样,也算是熟悉他的亲姐姐和亲弟弟觉得他是真的急了。
等到一众董事离开会议室,苏成文刚才藏都藏不住的焦虑、懊悔,被忤逆、割肉的气愤全部冲着苏蔓爆发出来。
“你逞什么能!股份的事情是可以用来随便打赌、开玩笑的吗!”
“以前你怎么样我都忍了,你要是真把股份赌出去,我们这个父女也不用再做了!”
苏成文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愤怒,整张脸都因为充血而变得涨红,眼睛甚至也有些红了。
看向苏蔓不像是看女儿,更像是看着一只不会看门,让他财产很可能要被盗贼夺走的——没用而可恶的狗。
气急败坏于苏蔓今天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线,平日里一直默认把妻子、女儿的股份当做自己所有物的苏成文彻底撕下了往日的面具,神态可怖。
妻子和女儿的股份合起来不算个小数目。也是他在集团事务、股东大会上能稳稳按照自己心意形式的一份重要助力。
苏蔓既然贪心到想直接升到市场中心的高层,就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再加上赔偿和出卖股份一说,苏成文再也没办法和她谈父女之情了。
他刚才说的话也是真的,如果苏蔓真的最后没能达成今天在董事会上放出的豪言,逼得这群股东让苏蔓交出股份,他也会直接放弃这个蠢到家的女儿,转头培养家里的小儿子去。
没了股份和听话两个点,苏成文完全不会再犹豫从像他、年轻小又亲近他的儿子,以及感情淡薄、忤逆他的大女儿中选择继承人。
白家的面子,也一点不用留了。
面对苏成文明显失态的样子和那双赤裸裸带着敌意的眼神,苏蔓却用一句话让苏成文又再次变了脸。
“我说如果对集团造成损失,还不起实在不行的最后一步用股份来赔不过是最坏的可能,哪里可能真的亏这么多。”
苏蔓自信地说着自己的判断,似乎并未在意苏成文的脸色和自己刚才承诺的威力。
“万一的万一,他们要逼我。我也没说卖给谁,将股份卖给你或者妈妈,换来的钱补给集团不也是信守承诺吗?”
“我心里有数,不会让集团股权有什么风险的。”
苏蔓站在苏成文面前,平静且不以为然地说着对股份的处置,也说出了她想好的漏洞。
苏成文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化为了一股轻烟,又很快又某种隐秘的渴望、贪婪堵上他的嗓子眼,让他喉咙发干。
“你这——”
“你……怎么也不和爸爸商量一下。集团经营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万一亏了还不是我们替你从小家里掏钱补偿其他股东。”
好一会儿,他才干巴巴地对着苏蔓说出了话。
整个人也终于放松了下来,脸上慢慢浮现出了往日的笑脸,语气也软了。
苏蔓站在他面前,虽然已经料到他的这一连串反应,却没多少猜中发展的欣喜。
正当苏成文心思还有些乱,计算着某种可能和利弊的时候。
就听到苏蔓突然发出的疑问:“您就这么不看好我吗,觉得我会让集团亏钱吗?”
“我也确实是不服气,所有人都这么反对我,好像我不是苏家人似的。”
“看来还是只有妈妈信赖我,估计也只有妈妈愿意替我担保、兜底。”
看到女儿再寻常不过的淡漠的脸和无所谓的神情,苏成文赶紧开口:“爸爸怎么会不看好你呢!你今天表现的多好。我就是怕你太不慎重。随便几句话就被别人激将落入陷阱。”
“你怎么就不是苏家人了,你是我苏成文的女儿,比他们名正言顺多了!”
“只是你到底年轻,还是要小心谨慎,别辜负爸爸对你的信任!”
苏成文松了下来,至于女儿真的五年内做不了管理层什么的本来也就不会让他特别在意。
然后,他笑了起来,拍拍苏蔓的肩膀,想和她聊一聊她说的那个神秘的国外投资大项目。
苏蔓看了看手表,打断了他的关心: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情,下次再和您谈吧。
苏成文看了眼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行。不过,你不抓紧时间走马上任?”
临走前,苏成文甚至还和苏蔓又重新开起了玩笑,完全不复方才那可怕恼怒的模样。
苏蔓也内心确实觉得他现在开玩笑的样子有些好笑:“今天都快要下班了,明天吧。”
她看着已经是慈父状态,甚至似乎已经忘记怪罪她自作主张从母亲那里弄来授权、参加董事会,又擅自换了想去的部门和岗位的事情,眉眼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