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钧看着扇子上的一抹血痕,心中甚是满意。
所谓法器开光,就的要这般完美才是。为了在阴阳扇面上凝结这道血气,程钧可是花了整整三个月时光,如今这阴阳扇的品相升了一格不说,本身也多了一重威力。
即使程钧这样信法阵多过信法宝的另类来说,这阴阳扇也叫他爱不释手,像这样可以连续开光的法器,等到恢复到法宝境界,威力实在是不可小觑,就算不拿来做本命法宝,也可以多加使用,做自己的一个重要补充。
一转眼,在这里也三个月了啊。
这三个月时光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程钧觉得并不长,至少对于他来说,三个月的时光仿佛只是睡了一觉的时间。
当然,这半年他并没有用来睡觉,除了修炼之外,就是给自己要居住不少时光的道观装修。因为时间还短,他匆匆为鹤羽观布下了一个小小的法阵,将观后面灵园整理了一番,栽种了从范道城买来的灵草和灵谷种子,将这被妖道祸害过一遍的道观略复旧观。这么短的时间,他甚至连修为都没有更进一步,只是修道到第七重的巅峰而已。
最重要的收获,就是把老妖道留下的痕迹全部清扫出去,连那一池子血水也终于在昨天被全部炼化,成为他法器上的一重禁制。
破绽已经消除,该开始新的人生了。
脚步声响起,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程钧抬起头,道:“景枢。做完今日的功课了?”
那少年正是景枢,三个月时光,在程钧的指点和聚灵阵的照顾下,他倒是进步飞快,已经迈入了第二重巅峰,他资质过人,道心也坚定,正是修道的好苗子。若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
“师叔。”景枢笑嘻嘻的道,这三个月他倒是学会了嬉皮笑脸,“功课我一直在做,只是有时候觉得……”
程钧道:“以你的修为,我不会教授你法术的,再求也没用。”
景枢露出几分沮丧,低头道:“是。”不过旋即又高兴起来,道:“师叔,每日的功课我都是准时完成的,今天你给我讲讲道门的故事吧。”
程钧一怔,道:“讲什么故事?”
景枢道:“道门啊,外面的世界啊,修道界的奇闻啊,许许多多。以前恩师也曾经给我讲过许多趣事,只是那时候我还小,记不清楚了。你给我讲讲呗。”语气之中,颇有撒娇之意。
程钧犹豫了一下,道:“也罢。”他年纪大了,看待一般的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都如同晚辈,何况景枢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年纪大的人都会喜欢活泼亲近的孩子,程钧是很吃晚辈撒娇这一套的,只是外表太深沉,因此看不出来,也没有谁会拉的下脸来对一个少年撒娇。只有景枢今天偶尔兴起,倒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景枢大喜,坐在他脚边,道:“师叔快讲。”
程钧无奈,道:“你要听什么?妖魔鬼怪的故事我可不会讲。那些故事外面的说书先生比我讲的好。”
景枢道:“我才不听瞎编的故事,我只听真的。师叔讲讲你老人家自己的故事。”
程钧迟疑了一下,过去的事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办法开口,难道说自己是如何了不起,离着飞升只差一步,结果掉下来重生了?就算是说些自己做大修士的故事,那也不合适,因为他现在不是大修士,景枢听了若以为他果然了不起之极,再对外招惹出什么祸事来,那才麻烦。至于自己修为低微时办的那些事,那是真真正正的“黑历史”,对着孩子说不出口。道:“都是些好勇斗狠的事情,没什么好听的。不如我给你说说修道的境界常识之类的,这些你早晚都要知道,算是你功课的一部分。”
景枢显然有些失望,不过这些正经的东西也要听,于是道:“那下次再听师叔的故事。”
程钧笑了笑,道:“嗯,我先问你,你师父传你学道时第一课是什么?他讲解说修道修的是什么,入道期的境界之后是什么?”
景枢道:“修得是一个气。‘先修胎息后修灵,仙骨为命气转精。’这是恩师告诉我的歌诀。”
程钧道:“嗯,这句说的不错,是两种修道入门的歌诀之一。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景枢道:“这说的是咱们修道的四重境界,第一个是胎息,修的是先天一口胎息。然后入道,修的是天地灵气。第三个是修的仙骨……是……”说到这里,略有些拌蒜,犹豫了一下,问道:“师叔,这说的是什么,仙骨境界?”
程钧道:“不懂就问,这很好,强似不懂装懂。仙骨为命指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关卡,筑基。”
景枢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程钧道:“这般重要的事情,你自然听说过。只是我想你师父大概不会跟你多提,因为他自己也不是筑基修士,而且也绝对不能筑基。倘若他筑基了,别说这道观级别要往上提升,就是那老妖道上门,这胜负也会易手。”
景枢道:“我师父……为什么不能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