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漠,水是弥足珍贵的,而这开心客栈,之所以上房贵的离谱,有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因为这水。大漠的普通家庭,洗澡水都需要节约,半个月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或者直接外出去偶遇,遇到一个水潭或河流,就能痛痛快快的洗上个澡。但是这开心客栈,只要是上房,就能随便洗。当然只要给得起银子,就是下等房也能享受这待遇。
在大漠里长途跋涉,不出半天,一定是全身湿透且疲惫不堪,而要是能泡个热水澡好好清洗一番,那感情比喝上二两三十年老窖还要来的舒服和刺激。热水能让人舒展开全身的毛孔,热气则像吸血虫一样拼命的往皮肉里面钻,这时候泡在水里,只感觉浑身瘙痒难耐哆嗦不停,整个人就像是融化的一摊血肉,完全无力招架找不住支撑。
剑客脱掉了全身的衣物,露出的是并不算完美的身体,他身材颀长,并不显得过分强壮,这要是苦命人家的孩子,那定然挑不起两桶粪水,定然不受长辈的喜欢。而就是这样的身体上还星星点点分布散落了好些疤痕,或深或浅,或旧或新,就像是一件赝品上残留的瑕疵,就更不值价钱了。剑客也一并卸下了脸上的胡子,然后就如同一条缺水的人鱼,麻溜的落进了盛满热水的木桶。
刚一落脚,感受着热水的亲呢,剑客便不由自主的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没入,直至脖颈,便已经无力招架了,只得斜躺在木桶边缘,闭上了眼睛开始尽情的享受着这难得片刻悠闲。他能感受到像人体肌肤一样的热水在他身体上抚摸,先从脚掌开始往上、往上、再往上,摸到了他的隐私,摸便了他的全身。他无法拒绝。他忠于享受。他感受着柔滑紧贴他的后背,是那样的柔软和温热;他感受着热水流进入了他的体内,是那样的酥麻和紧致;他感受着谁的红唇把他霸占,就像妈妈做的糕点,需要用心来回味。然后他缓慢的睁开双眼,想要一睹这个给他带来了极致快感的那个谁,可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女人的上半身。于是他视线开始缓缓移动,往上、往上、再往上,瞧见了细长白净的脖颈、瞧见了殷红厚实的嘴唇、瞧见了一个,是、是、是一个血中带泪恐怖的面庞!
剑客一看,顿时把他吓一哆嗦,他大叫了一声,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他惊魂未定。可再一瞧,屋内四方,床上床下,哪还有什么女人?哪还有什么女鬼???
“一场梦?”
这时候惊醒过来的剑客才得以确定,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啊,血气方刚的年纪,原本以为是场春梦,可万万没想到结局竟是场噩梦,还真是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而这时候,屋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贵客,您没事吧,听您房间有些动静啊,要帮忙吗?”说话的是伙计张异。
“没事……哦对了,给我弄些酒菜来。”
“好的,这就来!”说完,很快就听见伙计张异“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剑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洗澡水都快凉了,想必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算短,连头都有些昏昏沉沉。而伙计张异之所以那么凑巧,只是因为许久没听见剑客的动静,本来想上来瞧一瞧的,谁知还没靠近就听见了剑客的惊叫。
剑客正打算起来,可就又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朝他房间而来,他心想怎么这么快,心思刚落,就又听见了敲门声和伙计的声音。
“唉,贵客,刚才本来是来叫您去楼下用餐的,这天色暗了,本店的节目也就要开始了,谁知刚才听您房间有异样,一慌一忙,倒把这事给忘了。你看要不您先整理整理,我给您在楼下找了个好位置,待会边看节目边用餐喝酒,岂不美哉?您觉得如何?”
剑客一听,才知道原来天都快黑了,之前是在纳闷这腹中无米恶意难挡,原因竟是有两餐油盐未进。一想,倒也可以下去凑凑热闹,这在他的计划之内。想到这,剑客便回应了一声。
“嗯,可以。”
“好勒!”对于剑客惜字如金的态度伙计张异可算作深有体会,自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回答他的不过是一些精炼的字眼。但他也不多计较,只要有钱挣就行了,管别人的特殊癖好作甚么。伙计张异应答了一声,就又“咚咚咚”下楼去了。他总是很匆忙的样子,毕竟想要多挣钱就需要这样的激情和热情。
很快剑客便穿上衣服,修了下面容,随后把粗犷胡须也一并贴上。到饭点了,屋外开始吵闹起来,楼梯也变得沸腾,许多人上上下下,皆带着一腔恭敬的吆喝。剑客把之前一直背着的长方形物件塞进了床底,抖了抖衣衫,拿着胯剑,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