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过了河,三人立马松了口气,目前最大的障碍算是解决了。但随即,先行之人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于是三人没时间做调整,便沿着树林边,开始继续探寻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项大工程,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遍寻之后,三人便能猜想到,要是他们是李畅古,他们定会先沿着河床先走上一段,让雨后留下的踪迹留在远处,增加搜寻的范围和难度,给逃离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现实是,上天是眷顾他们的,因为先行有两路人,所以留下痕迹的可能性也就更大,薛定贵发现河床上有一摊马粪,那个位置已经离他们先前过河的位置有一里多路了,是顺着河往下的,所以可以断定,先行之人应该是往下走的。江耕耘和魏三刀赶了过来,便又顺着前方继续寻找,不过一会,还真是找到了。
痕迹显示,先行之人在河床走上了一段,便又继续拐进了树林里,毕竟进了树林里,速度明显又会快起来。三人依然顾不得休息,即使他们已经很累了,沿着痕迹,倾尽全力。
薛定贵一路走一路都在想,为何江耕耘会如此的上心?前方已经有唐副掌门和邓副掌门两位副掌门在合力追击李畅古,虽然逃走的是他们云阳派的副掌门,但两位副掌门合力追击,定然不会让李畅古逃掉的。难道江耕耘是不相信他们云阳派,是怕他们顾及私情而暗中放掉李畅古?这很有可能的,但应该不全是。
然而无论是哪种原因,可苦了他了,这一路走来,少说也走了几十里了,连牲口都要休息的,然而他们却片刻休息不得,只因江耕耘那永不枯竭的劲头。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对待事情,怎么会如此的上心?
先行之人并没有一条道走到底,而是呈蛇行,中途又不知拐了多少弯走了多少拐,完全是计算不出方向了。但马蹄印还在,就说明没有跟丢,不管先行之人最终去了哪里,相信一定会找到的。
天雷渐渐平息了它的愤怒,猜不出,究竟是谁让它如此的愤怒。天空之上,云层之中,只有这低沉、沉闷的轰轰声,就像是沉睡的鼾声,就像是卡主喉咙的喉声。
雨也渐渐小了,云层似乎也薄了,就好像那云层里装的全是水,流干了,也就再也流不出。三人察觉,前方却逐渐开阔,但声响却似乎更大,难道是又起雷了吗?但这“雷声”,似乎永不停息。
三人冲出了树林,原来前方是条大道,而大道旁边,是那条由火城流向木城的木泾河。木泾河到了这里,便开始了它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段旅程,前方,有个山崖,这河,便飞跃而起倾泻而下,用尽了全身力气,试图飞跃的更远,而那低沉的雷声,正是它所发出的。
木泾河到了这里就变得不再宽敞,但当它聚集了全部力气,也就是它最为猛烈的时候。这个时候,没人敢质疑它的威力,这个时候,也没人敢靠近它甚至触摸它,因为猛烈的河水,浑浊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河水,就像只满身泥泞的野兽,能瞬间把一切生物给吞没。
三人本不想在此耗费时间,大道上清清楚楚的马蹄印表明着先行之人朝着大道走了,很有可能就在前面,但薛定贵一句无心感慨,让三人慢了下来。
“我也真是傻,早该料到会是这的,顺河而下会更快的。”
江耕耘听见了,问这是什么意思?
薛定贵回答道:
“先前忙着赶路和追踪,大脑一时短路了,这木泾河是通向木城的,而李畅古他们的目的也是通向木城,木泾河到了这里,会经过一个悬崖,而悬崖之下不远处,正是木城所在地,这里已经十分接近木城了!到了这里还没追到,很可能就追不到了!唉,早知道,早知道顺着河漂下来,说不定就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薛定贵一路乐意回答问题,因为回答问题就会慢下来,就会停下来,就会休息,来填补他早已坚持不住的身体。
江耕耘一听,这么说难道就真的追不上了吗?他听完,忍不住的上前去观察眼前的瀑布,若下面就是木城,那他们居高临下,说不定能一览木城的全貌。
然而此时此刻,最不合时宜的,也就是欣赏,但江耕耘还是忍不住迈了前,薛定贵和魏三刀都说小心啊,但江耕耘当做没听见,他们也只好跟着上前。
走过前面的树木,三人小心翼翼,就接近了悬崖边上,瀑布声更大了,振聋发聩。但随即视野也就更加的开阔,他们居高临下,果真能一览众山小,只见下方是无限的绿色,如同绿色的海洋,地势高低起伏,就像海上的波浪,能看见数条清晰的大道,以及飞流直下的这条木泾河,在大地上蜿蜒盘亘,如同一条条的银蛇。由于这处悬崖的地势不算高,落差在百米左右,再远处也就看不见了,只能见视野的尽头,大道相连,隐约的一座城池的轮廓,即使太远,也能感受到那座城市的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