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深非常火大地摁下接听键,听到助理在电话那头鸡飞狗跳地喊:“聂总,出事了!骆天民被抓了!”
“谁?”聂云深浆糊般的脑子还没能完全清醒过来。
“宏图科技的老板骆天民,昨天晚上被警方带走了,说是涉嫌资产转移和洗黑钱……”
“什么!”聂云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刚刚还眯缝着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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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半夜在云湖口岸抓到的人,应该是想潜逃出境,现在网上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了。宏图科技那3个亿的项目贷款明天到期……”
“操!”聂云深掀开被子跳下床,边套衣服边条理清晰地交代助理,“马上通知业务部、资保部、法务部九点开会,准备好宏图的所有贷款文件和BCA,重新评估抵押物价值,口估报告和最近一期五级分类半小时内发到我手机上。梳理宏图所有银行贷款和资产明细,让法务部率先做好资产查封准备。我马上过来!”
“可是评估公司还没上班……”
“所以我给了你半个小时。”
聂云深的语气不容置疑,交代完毕去浴室洗了把脸,出门时非常暴躁地往床上看了一眼。
舒岸早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在他进浴室时又差点迷糊过去。只睡了两个小时的眼睛实在睁不开,睡眼惺忪的样子全无平日里的高冷霸总形象,性感得让聂云深那点暴躁的情绪直接就转为了欲求不满的愤懑。
如果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他原本是打算上午请个假补足睡眠,顺便跟舒岸在酒店厮混半天的。
然而……算了。
聂云深转身就走。他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云深。”舒岸在身后叫住他。
聂云深的心因为这个低沉亲昵的称呼下意识地颤了颤。
舒岸接着说道:“打车去,保存点儿体力。下班我去接你。”
聂云深握着门把手,拉开门的时候,回了一声“嗯。”
这并不是听舒岸的话,而是他现在这个严重缺觉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开车,所以他才打车的。
——聂云深在心里如是想着。然后脑海里适时出现的两个小人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心情极其不爽的聂总监没等两个小人开口说话,直接一巴掌把这俩都摁趴下了。
聂云深争分夺秒地在出租车上睡了二十分钟,下车时收到助理发来的口估报告和五级分类。他迅速浏览了一遍,心里略有了底,在一只脚踏进银行大门时,已经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之后一整天聂云深没有时间再摸手机,午餐也是和杜成等一帮弟兄在会议室胡乱吃了几口,倒进喉咙最多的是一杯又一杯浓缩咖啡。胃里灼烧着火烧火燎,思维和逻辑却一毫不乱清晰到了极致。
一直忙到晚上快七点诸事停当,他站起身来时陡然觉得眼前一花,单手撑着桌面使劲闭了闭眼。
杜成就坐在他旁边,下意识伸手准备扶他一把,他看出聂云深脸色不对劲,虽然在座的其实个个都忙得面如土色,但是出于多年知交,杜成还是觉出了异样:“不舒服?”
聂总监深呼吸一口摇了摇头,睁眼拎起笔记本一起往外走。
他体力透支得有点想吐,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缓了半天才拿起手机,看到微信上舒岸发过两三条信息,要他抽时间吃饭和休息,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力气回复。
聚会群里刷到了99+,地方还是他定的,时间就是今晚,逢着周五连周末,天南海北飞来了好几个。
聂云深疲乏至极地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脑袋里嗡嗡作响。杜成在外头敲了两下门,探头进来叫他:“不早了,回去歇歇。任务已经分配下去了,剩下的事让底下的人做。”
聂云深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恍恍惚惚往外走,进了电梯以后也没意识到要给舒岸回个信息什么的。结果才到底层出来,就看到舒岸在大堂等他。
他可能是笑了一下,也可能是没有,反正不怎么清醒地上了舒岸的车。舒岸倾身过来给他系上了安全带,副驾座椅放倒了,说:“睡会儿。”
聂云深一秒钟沉进了梦乡。
他大概毫无意识地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睛,有点发懵。
身上盖着舒岸的外套,聂云深挣扎着坐起来,迷糊着以为还在公司楼下,看了眼车外头,居然已经是在聚会酒店的地上停车场一角,倒是很安静。
舒岸在玩手机,看到他醒了,非常自然地倾身过来,单手替他解了安全带。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他唇角。
这自然娴熟的态度让聂云深觉得自己肯定是睡糊涂了。
他干笑一声,推开舒岸,嗓子有点发紧:“几点了?”
九点了。
所以,尽管舒岸已经在聚会群里打了招呼,说他俩会晚到。在聂云深推开包间门的时候,还是迎来了起哄般的口哨和嘘声,酒杯直接杵到了鼻子尖儿,一二十个日常衣冠楚楚年纪都很不轻了的各界精英们起此彼伏地闹开了,纷纷抓着聂云深喊:罚酒三杯,十三杯,三十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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