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缓步行至韵竹苑,一众婢女婆子在院里站着,面上皆尽惶恐之色。
苏明月心中一紧,加快步伐进门去。
苏承厚一脸无措站着,显得焦灼无奈。
姜氏则扒扶在软榻边缘,哭的泣不成声。
大丫鬟翠柳眼尖,一见苏明月忙迎上去,口中高声道:“小姐来了!”
苏明月扫她一眼,径直走到苏承厚面前:“爹爹,娘这是怎么了?”
“月月,你怎么来了?!”苏承厚搓着手,“你好生劝着些你娘,爹爹有事先行一步。”
话落,人已行至门边上。
姜氏哭泣的愈加委屈,声音愈发大起来。
苏明月并未急着劝解母亲,给红群使了个眼色。
红群会意,硬拉着满面焦虑的翠柳一同出了门。
待房门关上,苏明月索性坐在姜氏身边的小榻上,仔细回忆一遍韵竹苑所见。
院门大敞,屋门也未关,丫鬟婆子面色惶恐,不曾回避。
父亲是男子不会留意,母亲伤心欲绝顾虑不到,可母亲屋里管事,张嬷嬷去了哪里,翠柳又在做甚?
“月月,你怎地来了?”
同父亲问一模一样的话。
苏明月委屈:“您才看到我吗?!”
姜氏赧然,掏出帕子胡乱擦拭。
在闺女面前没得形象,姜氏无地自容。
苏明月接过帕子轻轻擦拭:“娘发泄一通心里可曾畅快些了?”
姜氏又流下泪。
苏明月仿若未见,继续帮忙擦拭:“这些日子娘一直郁郁,万事憋闷在心里,长此以往迟早要造出大病来,今个儿大哭一场,宣泄出来也算一桩好事!”
苏明月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前些日姜氏流泪不止,焦恼蕴藏在了心底,如今痛快哭出来,病灶算去了大半。
姜氏见女儿小小年纪懂得这许多,心中欢喜,终于止住哭意:“月月何时懂得这些?”
苏明月心中一紧,想胡乱扯个借口。
“平日无事翻过医书”,话欲要脱口又咽了回去。
苏明月正待找别的说辞,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母亲情绪逐渐平缓,道声:“进来。”
门帘子一掀,红裙低头端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苏明月接过红群拧干的湿帕子,帮忙姜氏擦拭脸颊,口中状似不经意问道:“翠柳忙哪去了?怎地是你打水进来?”
“翠柳说是看四老爷去了哪,回头奶奶问起她也好应答。”
苏明月点点头,像是认同了。
红裙觉得怪怪的?
“母亲身边的张嬷嬷呢?”
“奴婢不知!”
“月月想说甚?”姜氏哭的头昏脑胀,不明白女儿想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