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安顿下来,云州城苏家闹翻天,苏承厚把自己关进书房,没了动静。
老太太失了颜面,石氏身边的管家果真寻了云州城最出门名的大夫闫三多。
苏家平日不喜与这种本事不大,名声极响的大夫打交道。
闫三多此人,在杏林界名声之所以响亮,与他察言观色的功夫有关,据传其曾祖上曾在前朝宫中伺候,察觉风向不对早一步急流勇退,一大家人毫发无损移居老家云州。
苏家勉强算进书香门第,这般人物怎会卖他苏家面子,石氏正是算准这点,才会拿自家老爷帖子去请人。
老太太气得发抖,苏老太爷虽没真关她进佛堂,但她在外的名声还能听吗?
大夫没来,苏老太爷告诫她,“承厚过了年便要下场,名声不容有瑕,石氏闹这出,我若没个表态,她少不得往承厚身上扯,事是你惹出来的,承厚也是你最看重的儿子,对你向来孝顺,你也不算委屈。”
言行之意拿老太太平息事端不冤,苏老太爷到底顾念老妻,话说的委婉。
老太太头脑发昏,回想老头子先前的话,到底不敢作妖。
闫大夫替两位把过脉,老神在在道:“老太太没有大碍,心平气和过两天病灶全无,老大人身子健朗,还能为云州城百姓辛苦二十年。”
苏老太爷为官十余载,官位不高,自认为人处世圆滑,城府也有几分,这会也气得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神色。
他今年五十几岁人,老四春闱进士及第,家门有人撑着便辞官,过些钓鱼养花的养老日子。身子骨还算硬朗,也不像这厮所说还能当官二十年。
心知这人不会帮苏家,为了讨好姜家,真真脸面都不要了。
苏老太爷到底没说出难听话,端茶打发人送客。
石氏指派的管家一直陪在闫三多左右,他对闫大夫这番话颇为满意,态度愈加殷勤。
苏老太爷有了送客的意思,他已经颠颠凑上去,打帘子让着人出门。
闫三多出了苏府大门,长长吁出一口气,方才真怕苏老太爷不管不顾打他一顿出气,没看到人气成什么样了吗?
不愧是十余年在主簿一职屹立十余年的人物,要知道主簿历来都是知府的心腹,上一届知府离任,凭他的资历调任偏远地方任县令,不费吹灰之力,谁料人家愣是混成现任知府的心腹。
闫三多啧啧两声。
姜家管事把人送到医馆门口,告辞离开。
闫三多迈进门槛的脚一顿,事情按吩咐办成了,还有什么好心虚的。
闫三多捋着胡须,跨过门槛,一群少年人将人团团围住。
闫三多忙朝坐在摇椅上的周经,周大公子作揖行礼,“小人照着公子的话一字不差说了。”
周经点头,站起身朝医馆外走,一群纨绔紧随其后,医馆大堂瞬间恢复平静。
大掌柜从后面悄摸探出头来,“东家,那群公子哥都走了?”
闫三多装模作样“嗯”一声,“打开门做生意吧!”
掌柜去忙活,他躲门帘后面抹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