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别丢我娘!”
“她哪里是你娘?她怎么照顾你的你没点数?今早她做的红薯粥你吃完,到现在不都还恶心想吐?”
“就这懒货,天天让她做点事就故意偷懒!我们老福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吵死了!
土炕上的福柒柒脑仁疼得厉害,意识也不大清楚,只感觉耳膜都快被四周的争吵声和哭声给震破了。
她费力地睁眼,土墙,草顶,一盏昏黄油灯就能照满的小房,房间里站着几个女人。
一个老婆子骂骂咧咧的指着她,另一个年轻的在后面唯唯诺诺,还有个几岁大的小团子紧抱着自己胳膊不放。
老婆子气势汹汹的看过来,福柒柒正巧闭了眼,对方根本没发现她还活着!
“奶奶,别丢我娘!求求你了!”
福小芸声音带着哭腔,哽咽得厉害,脸上的婴儿肥都在微微颤抖。
说到后面,福小芸还打了个奶嗝,鼻子上也挂着鼻涕,显然是哭得久了。
奶奶柳婆子却冷哼一声,鼻孔都快飞到天上了,便道:“死丫头,你也别拦着,小心我将你也给卖了!”
骂完,柳婆子看向身后的侄女,道:“翠花,还不来帮忙!?”
只要炕上这女人死了,她就能嫁给表哥了!这么想着,柳翠花一咬牙,伸手直接就在福小芸的胳膊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娘,娘!好疼啊!”福小芸疼得小脸都拧在一起了,却还是不肯松手。
福柒柒忍不下去了,对她恶毒也就罢了,怎么能对小团子下这么重的手!
更何况,她还叫自己“娘”!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啊——”
柳婆子惊叫一声,“诈诈诈诈尸了!”
身子一抖就往后跳了一步,顺便撞倒了柳翠花,姑侄俩跌坐在地上。
福小芸也吸着鼻涕瞪大眼睛看她,只是那眼神里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惊喜。
福柒柒醒了,某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窜了出来。
三个月前,原主福柒柒听了认来的舅舅的话,嫁到了福家,原以为福家条件不错,她过来能过好日子,还能给家里贴补。
可嫁过来才知道,丈夫福清河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个拖油瓶回来,当宝贝似的疼爱,虽然常出门在外,但嫁来第一天就嘱咐原主好好照顾女儿。
原主也曾尽心尽力,但奈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头一次照顾孩子,总是不得法门,每回煮了吃的,小团子吃了就会闹肚子。
带小团子出去玩,小团子还会受伤。
原主是被家中周婆子照顾长大的,对她很好,从小也没做过什么活儿,嫁过来每天却被自个儿的婆婆柳婆子磋磨做这做那。
她不太会,也想学着,可柳婆子总说她偷懒故意不肯好好做事,她反驳过,结果后来直接传出去了一个跋扈不尊婆母的名声。
这次,恰逢柳婆子娘家的柳翠花过来走亲戚,柳婆子看中柳翠花膀大腰圆好生养,又想亲上加亲。
二人趁原主病着,换了福清河给她抓的药,让她病情加重,竟然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福柒柒原是中医药大学的硕士生,家中也是中药世家。
原本在学院里被誉为他们这一代最杰出的第一人,却因为上山时发生了事故,刚好就穿到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福柒柒身上。
而且,她好像还多了一个随身空间。
“娘。”福柒柒嗓子沙哑,喊了一声,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了满脸惊恐的柳婆子,道:“我还没死。”
柳婆子见惯了唯唯诺诺的福柒柒,想着福柒柒就算没事醒了,那也是她能继续随便拿捏什么的。
可没想到,福柒柒冷目看着她时候的样子,竟然带着几分威严,顿时就让柳婆子不敢轻举妄动了。
福柒柒本就生得很美,奈何品味不佳,弄得土里土气,如今病中面色苍白,此刻看着竟像个清冷美人。
“没死就没死!”
柳婆子回过味来,这才想起什么,没死可不成,她不死就是福家的拖累!
伸手就从床边拿了药碗过来,准备将“汤药”硬塞给福柒柒喝。
汤药早就冷了,此时更是散发出一股酸味。
福柒柒懂医,光是闻到这味道,就知道这药是有问题的。
“药冷了,我不喝。”福柒柒掀开被子,身上哪哪都疼,人也烧得厉害,看着居心叵测的柳婆子和柳翠花,心里就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