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袁公子最近也在打听这个消息啊。”陆辰有条不紊地说道。
“这……外面一些传言罢了，陆大人可有什么确切消息？”袁子睿问道。
“我既然来，那就不会是只有消息了。”陆辰抬手，景历将折子递到陆辰的手里。
“今年官布的需求量偏少，衙门如今忙着巡抚大人前来视察的事情无法分身，所以本官来就想问问袁家是否愿意做这官布的生意。”
说着，陆辰将手里的折子推给了袁子睿。
“多谢陆大人，这折子我会派人立马送给父亲，还请大人稍候几日，另外，巡抚大人下榻的事情……”
“此事毕竟繁杂，已经在着手准备了。”陆辰看似隐晦地说道。
“那大人且准备着，袁家的玉兰轩静候佳音。”
陆辰刚走，方才倒茶被训斥的小厮，上前奉承道：“恭喜二公子，二公子好筹谋！拖了这几天，陆知府果然沉不住气了。”
“那是自然，陆知府如今没了底牌，自然是不顶事，当初我就说他不成器，父亲还高看他一眼，如今，他也只能上杆子来求我们袁家，让他先忙着，反正我们不着急。”袁子睿心情大好。
“是，二公子，这官布的折子，可要送出去？”
“你懂什么！陆知府怎么会主动把一口肥肉扔进袁家，要打探清楚了再告诉父亲，特别是这个量明显不对，现在就送出，若是错了谁担得起这个责？没脑子的东西。”
袁子睿重新打开折子仔细看，总觉得这个数和往年的差别有些大，方才还洋洋得意，如今便朝着那小厮又撒上了气，吓得那小厮一句话也不敢吭。
“大人，您说的那个数，是不是太少了？”景历搓了搓手，还是不放心。
“官布的数？”陆辰随口问道。
“是啊，大人，这个数是往年的一半也就罢了，可您写成往年的十分之一，这是不是太假了？袁子睿若是不信可如何是好？”
“本官要的就是他袁家不相信。本官今天走这一趟，袁子睿必定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也肯定会去想方设法找别的门道打探。若是他打探的消息和本官的一致，他心里还是会存疑，那本官不如告诉他一个他不想相信的，然后放出一个他想相信的。何况，我又没说只给他一家。”
“大人，那他会相信吗？”
陆辰缓缓呼出一口气，不急不躁地说道：
“有时候，谎言可以比真相更像真相。”
上了马车，景历驾着马车往衙门回，路过一个路口陆辰伸手挑起帘边，看向外面的商号，锦江布行的伙计正往下卸蚕丝。
可偌大的商号门口竟然只停着两辆不大的马车，车上的货物并没有装满。
“少东家，只有这些吗？明日还有吗？”
“就这些了，明日我再去趟台州看看还能不能收到……”
“爹，你这刚回来，不住几日再走吗？”一位少年很是不舍地问道。
“老爷子都气病在床了，我怎么能歇啊，这布行如今就靠我和你大伯撑着了，你在家听你娘的话……”
陆辰默默地放下帘子，闭上眼睛伸手揉着太阳穴，面容疲累，“景历，把锦江布行高价求购大量官布原料桑蚕丝的消息放出去，锦江布行是三代人的心血，不能让袁家给毁了。”
“是大人……哎大人您看，那不是林姑娘嘛，真巧。”景历边架马车边说道。
陆辰掀开帘子一角看去，林棠也看见了景历架马车，正兴高采烈地挥着手，脸上洋溢着丝毫不掩饰的欢喜劲儿。
“景历哥，陆大人在吗？你们是回衙门吗？我有好消息给陆大人！”
景历回身对陆辰说：“大人，林姑娘又有好消息了。”
“让她上马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