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算完的锦荣轻叹一口气,“这个价格几乎只能包住最基本的原料成本,甚至连工人的月钱都包不住。”
“这么低?!”林棠惊呼,“那其他的呢?岂不是更没有了?”
“的确。”锦荣点头,微微皱眉,“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直接给底价?”
“是啊,如果对方只是想要通过降低价格来争取咱们淮州的制衣厂,只需要压一下价格,大可不必将价格压成这个样子,除非……”
“除非什么?”锦荣疑惑地抬眼看过来。
“除非他知道用这种方法,可以一次就将别人压得翻不了身。”林棠坚定地说道。
“锦公子,在此之前我们完全不知道临城有织布厂已经开始做这样的料子,可对方却完全知悉,甚至直接用价格把咱们给难住了,这说明,对方有备而来!”
“你说得对。”锦荣赞同道。
“这可如何是好……价格我们也得让啊……”林棠很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如何让。”锦荣抬起算盘,可最后依旧是摇头。
这时,路边一人撑着一只老木盘凤拐杖走上前来,对锦荣说道:
“这位公子看您目中带煞,今日恐怕有灾祸,还是让老身给你算一卦,破一破这霉头……”
“多谢,那有劳……”
“哎哎哎!干嘛呢!什么灾祸霉头的,呸呸呸!能不能好好说话?!”林棠看锦荣竟然一副相信了的样子,赶紧打断。
“这位姑娘,老身打卦的期间切勿打断,老身若是不给这位公子冲掉煞气,公子会一直触霉头的。”
“打什么挂,”林棠伸手挡在锦荣和那卦师爷之间,“我们聊正事呢,再说这卦象不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吗?”
林棠说着,微微扬了扬头,目光扫过他手里的卦象木,“这木上的缺口不用我一块一块指出来给你看吧?”
“指什么指!”
那卦师爷瞬间将卦象木一收全握在了手里,满脸不耐烦地骂骂咧咧,“真是倒了霉了,晦气!”
说着,他将面前的林棠往一边一推,气呼呼地撑着拐杖往前走。
“哎!”林棠惊呼,她被推得往后仰。
若是摔个四仰八叉,她是完全不怕的,甚至还能爬起来和那卦师爷再打一架。
但是此刻她的身后是锦荣!
“林棠在干什么?”马车上的陆辰掀起窗帘向外看,皱起了眉。
“停车。”陆辰喉结上下滑动,掀开门帘就要下马车。
“大人您……您现在过去会不会……会不会太尴尬?”景历小心翼翼提醒道。
“当街如此她都不尴尬,本官又有什么好尴尬的!”
景历看着陆辰黑成炭的脸,把自己憋成了哑巴。
陆辰飞快从马车上下来,转身往路的另一侧看去,原本暗沉的脸瞬间一怔,然后便似笑非笑地撇过脸去不看林棠,停了几秒这才抬脚往林棠身边走。
路边的林棠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了从身边走过的卦师爷,薅住他的时候赶紧调整方向,没有向后倒到锦荣身上,而是……
压倒了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卦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