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要白兰地。”江束看了眼已经走到身旁的卢帕和甲古纪子,补充道:“三杯。”
听到江束的话,酒保站在原地愕然愣了一下。
“外镇人?”酒保仔细打量了几眼江束,又蹩着眉头看了眼紧随着江束靠在吧台的卢帕和甲古纪子,语气平静道。
酒保声音喑哑,像是拿声带在砂纸上摩挲了几遍。
江束闻言挑了挑眉,表情真诚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镇上的家伙们从不喝白兰地。”酒保嘴角勾了勾,似乎是在笑,“它比啤酒可贵多了,一两杯没什么,多了……他们得肉疼死。”
话音刚落,酒保转身一阵捣鼓,随即推过来三杯金黄色的白兰地。
举起酒杯轻轻在鼻尖摇晃了片刻,卢帕继而轻轻抿了一口。
“廉价的味道。”卢帕放下酒杯,面无表情。
“恶土深处来的?”酒保看着卢帕不似作伪的神情和气质,深信不疑的嘟囔了一句,随即将目光放到了卢帕身边的甲古纪子。
凭借着异变后的左眼,酒保很快便发现了甲古纪子那隐藏在渔夫帽宽大帽檐下的白皙容颜。
这让酒保更加坚信了他刚刚才做出的推断。
恶土越深的地方,往往驻扎着实力愈发强劲的流浪者部族。
在恶土,拥有漂亮女人的前提就是,你得足够强大。
“你们来这里,是不是要调查血麋鹿?”酒保忽然贴近江束,声音音量被他压的极低。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哪怕是在恶土之上。
要知道,现如今的局面,是对恶土之上掌权的流浪者部族有利的……所以他们会尽可能稳固住这个局面。
但血麋鹿的出现,任谁都知道是对恶土古老规则的挑衅和破坏。
血麋鹿……江束不动声色的和卢帕对视一眼,随即对着酒保严肃认真道:“兄弟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知道……一点。”酒保抿了抿嘴唇,眼神躲闪的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声音尽量平静道:“你们想知道点什么?”
“血麋鹿……最早是在哪里出现的?”江束语气顿了顿,语速很缓慢,他毕竟只是刚从酒保的口中听到了血麋鹿这个词,他需要斟酌言辞,以免让眼前的酒保发现他是在装腔作势。
“这里聊天不方便。”酒保扭头望了一眼旁边黑色墙壁上的白色挂钟,低声说道:“十二点我休班,你们在酒吧后门等我。”
江束点了点头,拿起身前的白兰地一口饮尽,不动声色对着一旁的卢帕和甲古纪子点了点头,随即率先转身离开。
……
……
深夜十二点,夜风在小镇簌簌刮过。
夜风卷过椭圆屋顶上树立着的信号杆,在小镇中发出悉悉索索的枝条摇摆声,给人影寂寥的小镇平添几丝难言的阴冷气息。
江束和卢帕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这种诡异声响,双双靠在酒吧后门正对的一面屋背房脊上,目光炯炯。
甲古纪子,则在三人从酒吧出来之后,被两人赶去找旅店去了。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酒保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万一这是酒保给他们下的套,没有甲古纪子在旁边,两人分别逃脱其实并不算特别困难。
说好的十二点……江束抬起左腕看着腕表上“00:05”的时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内心里不自觉升起一股焦急的燥意。
这种两眼一抹黑,焦急等待的感觉让他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