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伯娘精心准备的爱心夜宵后,花锦鸢还成功领取了来自本应早就入睡的祖母的新年第一份抄写大红包。
对此,苏氏见怪不怪的翻了一个白眼,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将此事告知老祖宗,“我还盼着娘长命百岁呢,哪能拿这种小事打扰她睡养生觉?不过,娘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瞒不过她也不奇怪。”
而据照顾祖母乔氏的侍女珍珠所说,也确实如此。
晚归的花文晔三人并没有影响乔氏按时入睡,只是在临睡前嘱咐珍珠,一定要等到三人回来,将自己的“新年教诲”第一时间传递到位。
珍珠常年跟在乔氏身边伺候,曾经嫁过人,被夫家休弃后为了生计自卖自身进了花家,“岗前培训”时便表现得十分优异,一眼就被苏氏相中,送到了婆婆乔氏身边,代替经常远行在外的自己照顾乔氏。
如今的珍珠已经年过四十,梳着端庄的妇人发髻,言行举止处处都带着乔氏的影子,规矩极好,甚至能够比肩宫里放出来的教养嬷嬷,不过面相却十分和善可亲。
就连传达乔氏的抄书惩罚,她都温和有礼,轻声漫语,“老祖宗知晓今日宫宴不太平,特意嘱咐奴婢,请两位小姐抄写全年账册一遍,以此警戒自己日后平心静气,三思而后行。”
珍珠十分体贴,不仅依照乔氏的命令,等到了三人归家,还特地等着受罚的两位小姐吃完了夜宵,才说了抄书一事。
什么都没干的花锦鹭冤得眼泪汪汪,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姐妹俩有难同当,从小到大,祖母但凡罚抄书,都是一视同仁,甭管谁犯错,两人都得一起抄。
“好歹祖母看在新年的份上,这次只让抄‘山鸟’一家店的账册……”花锦鹭捧着吃得滚圆的肚子,生无可恋。
花锦鸢脸上挂着同款痛不欲生,用力拽着她的胳膊,“别瘫在这儿了,起来走两步消消食,要不今晚什么时辰才能睡着?明儿什么时辰才能起床?账册哪年哪月才能抄完?”
“唉……”
姐妹俩对视相望,无语凝噎,齐齐叹了一口气,相互搀扶着,艰难的往自己小院里挪动。
留下花文晔夫妇表情各异的望着姐妹俩的背影。
“你啊你,明知道她俩吃不下了,还准备这么多饺子……”花文晔无奈的看着自己碗里剩下的饺子,也不知道是在心疼女儿和侄女,还是在心疼自己。
苏氏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让人准备的时候,哪知道某些人吃好喝好,偏就不遣人回家报个平安呢?”
“那不是怕你和娘在家担心吗?”花文晔讨好的抱住自家夫人,求饶道,“今日这事儿真是无妄之灾,也不能全怪我们。夫人消消气,可好?”
“好啊!”苏氏一点儿没犹豫的点头,指着那半碗饺子,“你都吃完,我立马就消气。”
“这……”花文晔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夫人,为夫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的孩子那般……”
苏氏白了他一眼,扯开他的手,“孩子们都吃完了,你身为大人,没能在宫宴上及时阻止她们以身犯险,现在难道还想撇开她们,区别对待?做梦!”
说完,她便就一甩袖子,径自回自己院子去了。
相当体贴的珍珠,一直等到自家夫人和小姐都离场,才对着脸都快皱成苦瓜的花文晔,继续说道:“老爷,老祖宗对您也有一点儿嘱咐,道德经十遍即可。”
花文晔慢慢背起手,表情逐渐消失,最后矜持的颔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珍珠福了一礼,微笑着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