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听见说话的阿茗早已按捺不住趴在门上听响,借力的门板冷不丁地往里一松,整个人趔趔趄趄往前扑。
“去拿一些饭食过来,吃完饭半个时辰之后再吃药。”舒映桐冷眼看着差点摔到地上的阿茗。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提了一盏灯笼快速往这边走来,走到房门口眯起眼睛欢喜地说:“客官,老爷说请你们吃饭!”
景韫言拿了桌上的瓷瓶递给裴知行,“先把这个喝了。”说完便走到门口牵着舒映桐往外走,“早就饿了吧?”
两人离去,阿茗冲到床边俯身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裴知行的脸色,眉开眼笑地问:“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看起来不像平时那样发青了。
裴知行抬手捂着胸口,浅浅一笑,“呼吸顺畅了许多,我昏迷之际,发生了什么事?”
“呀,少爷,你现在说话喘得没那么厉害了呢!离尘神医的弟子果然医术了得,我看到盆底那么多黑血,我都快吓死了!”
阿茗满脸激动喋喋不休地唠叨,从柜里取了一床被子放在床头,扶着裴知行坐起来靠在上面。
“少爷,你是不知道,那景夫人就是咱们要找的舒村长!字条上说只要找着她,把字条给她就能找着离尘神医呢!”
“少爷,你说,咱们是不是运气太好了!还没到垣县呢!”
裴知行唇上挂着浅笑,“先帮我倒杯水,你再细细说与我听。”
“哎呀,高兴过头了,忘了你醒来口苦。”阿茗打了一下嘴巴,冲到桌边掀开两个茶壶的盖子,选了白水那壶倒了一杯。
裴知行捏着白玉瓶翻来转去地打量了一会,眼里很是惊讶。
他吃了十来年的药,装药丸的瓷瓶木盒加起来可以堆满一间房,这还是第一回见到用白玉瓶来装药的。
晃了晃,没有药丸碰撞的感觉,倒是有些晃荡。
拨开瓶塞送到鼻尖闻了闻,没有任何药味,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少爷,给!”阿茗捧着杯子。
那些药丸子又苦又黏牙,得用水送一送才能吃得下去。
少爷吃了这么多年的药,几乎比吃饭还勤快。
他习惯在少爷醒来时给他一杯水冲一冲嘴里的苦味。
“大概不需要了。”裴知行柔柔一笑,握着瓷瓶抿了一口,像清水一样没有任何味道。
第二口,他收了笑容把瓶子靠近床边纱灯,借着光往里瞧了一眼,开始喝第三口。
他垂下头沉默了良久,忽然朝阿茗漾开一抹喜悦的笑容,“阿茗,这是甜的。”
阿茗浑不在意地整理换下来的带血袍子,“别哄我了,药哪有甜的...”
“这好像不是药,喝完有一种浑身轻盈通透的感觉,你要尝尝吗?”
“不要。”阿茗提着桶往外走,“听你这么一说,肯定是好东西。我又不是馋鬼,尝它做什么。我去让灶房煮些粥来。”
“唔....今天不喝粥了吧,我想吃别的。”
“好好好,我去安排!”阿茗脸上一喜,拎着木桶飞一样地冲出去。
少爷对吃的向来没兴趣,嘴里苦,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喝粥也不过是为了让肚子不饿,而且省事。
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有胃口了,这可真是让他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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