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儿艰难起身,坐在床沿,手抓着被褥,一双眼睛静静的盯着赵云珠,许久问道:“为什么帮我?”
赵云珠字字句句都在告诉她,他们这么做都是无用功,就算是竭尽全力,也伤不得她分毫。
“襄王既想利用我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如今将我困于此处,岂不是坏了他的事。而我明明是要取你性命之人,你明明对我不喜,为何帮我?为何救我?你要做什么?”
赵云珠瞧了那紧拽着被褥的手一眼,柔笑道:“救你自然是有缘由的,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洛雪儿环视了牢房一眼,轻蔑的笑道,“我如今已是阶下囚,小姐还需同我谈交易?”
顿了顿又道,“若是关于他们……”
洛雪儿说着转眸看向丁香,又回眸瞧向赵云珠。
意思明了,她是直接说呢,还是请你的婢女避一避?
赵云珠柔柔一笑,转头看向丁香:“你先出去。”
“小姐。”
丁香看着牢里的人微微蹙眉,她怎么放心让小姐一人待在这儿面对这个疯子。
赵云珠轻笑道:“放心,她惜命得很。”
洛雪儿为了活命可以忍辱负重、唾面自干,如今这局面,自取灭亡之事她不会做。
待丁香离去,洛雪儿踉踉跄跄往前走,走至牢门前,冷笑道:“你还真是自信,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你就不怕成了我针下亡魂。”
说着抬起手,手里握着的正是那包银针。
赵云珠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笑道:“我就在此,你要动手易如反掌,我躲不了也挡不住,只是……”
“洛姑娘,你可知秦叔抓了你却一直将你关在暗房是为何?”
洛雪儿倚着墙坐下,靠着牢门,仰头看着赵云珠:“我真的怀疑你不是赵云珠。”
据说永德侯府赵大小姐病弱扶柳,每日以药灌之,日日躲在府里,就连宫宴也极少出现。
而眼前的女子,柔弱却自信,自信却不骄纵,一张柔和的脸并不出彩,但却镶了一双让人欲//罢//不能的含情目,转眸之间让人深陷,让人觉得格外柔美。
有一瞬,她觉着赵云珠知道的恐怕比她都多。
让她不怀疑都难。
几次见她,都不曾见她扭捏作态,与出发时堂里同她描述的柔弱女子相差甚远,众人也不曾觉得有异。
她应是赵云珠才是。
但总觉得哪哪都透着一抹古怪。
赵云珠手里捧着暖手炉,面上带着柔和笑容,声音柔柔糯糯的慢慢说道:“秦叔的腿疾遭你师傅暗算,才使得你被捕,被种下蛊毒,你迟迟不治,也是因着怕治好了,你便没了利用价值。”
“暗算?你根本不知道原因。”洛雪儿眼眸微沉,黯淡无光的眼神落在一处,思绪仿佛飘远,嘴角的笑容很淡,淡到像在自嘲。
“师傅一直来无影去无踪的,最后一次离开后便不再回来,师傅离去约莫半年,我便被抓住了,他们以为我年纪小不懂,给我种下蛊,以此威胁我让我给他治腿。”
“可那腿从腿心深处就已经坏死,师傅用蛊毒才保住了他的两条腿让他偶有知觉,看着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