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晚了,长安城里并不平静。
长安西门大开,一队队的大唐士兵骑在马上赶着出城。
崔欢带领两千多骑兵一人双马前去伏击颉利,李世民率领一帮重臣大将亲自送大军出城。
这群出征的将士,他们神情慷慨地走出长安西门,看着这群即将直面二十万强大敌人的战士,李世民等人不禁红了双眼。
崔欢骑在从李世民那边讹来的那匹白马闪电驹,另一手牵着黑龙驹,缓缓走到李世民面前道:“陛下,想不到你这么穷,玄甲兵就这么点人。”
临行前,崔欢才知道这两千骑兵里,有五百人是玄甲兵。玄甲兵是李世民征战天下的有名精兵,数量也就两千五百人,给崔欢五百人,可见对他的爱护。至于其他两千玄甲兵,李世民也没留在手里,全给了侯君集他们。
崔欢的话一下就把临别的伤感气氛给破坏了,李世民瞪着发红的双眼,看了一眼爱马闪电驹,不屑的扭过头去不看这厮。
“陛下,还生气呢,先说好愿者服输,你可不能输不起。”崔欢道。
不等李世民有所回应,崔欢调转马头,“驾”一声出城而去,留给李世民一个背影。
崔欢所率领的这两千骑兵都携轻甲,一骑双马,马蹄裹布,一路上由斥候带路,没入了无边的夜色中,他们将绕到颉利的大营后面发起夜袭。
……
这天夜里,宫里的女人们都在通宵赶制布置疑兵的旗帜。连李世民的淑妃也拖着病体,和长孙皇后一起一针一线的缝制旗帜。
旗缝完了,已经三更天,皇后叮嘱淑妃快些休息,她自己拿着旗准备交给负责此事的宦官。
看皇后要走,淑妃忧心忡忡的道:“姐姐,这仗咱们能打得过吗?”
长孙皇后笑道:“能,一定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陛下说能打赢的仗,什么时候输过?”
淑妃低头祷告:“菩萨保佑,能赢就好!”
长孙皇后捧着旗帜走出淑妃的寝宫,听到外面一阵人语,她停了下来,原来是李世民和太医在说着什么。
李世民小声问:“淑妃的病好些了吗?”
太医道:“淑妃娘们不过偶感风寒,臣给她服过两剂药了,已无大碍。”
李世民朝左右看看:“这做太医有哪些规矩,你该都知道吧?”
太医小心翼翼的说道:“臣知道,第一是心正,第二是嘴严。”
李世民说道:“很好!有一件事。朕要托付给你。明天将要跟突厥大战了,说实话,这一仗几无胜算,这个底朕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知道就行,不可泄露出去。这里有副药,万一突厥杀进城来,你一定要在城破之前服侍淑妃喝下。”
太医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大惊失色道:“陛下,万万使不得啊!”
李世民一脸忧伤:“总不能看着她落入突厥手里,生死两难吧!”
太医扑通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臣只医人,从来不杀人啊!”
李世民脸一变,道:“这是圣命,你敢抗旨吗?”
突然从黑暗中走出了一条身影,正是李淳真道长,他道:“陛下,这包药要真送出去了,明日淑妃必死无疑。”
李世民惊讶的看着李淳真道长,道:“你怎么没跟着崔小子?”
李淳真道:“那是去劫营,非贫道所长。明日陛下要独自面对颉利,他留下贫道保护陛下。”
李世民一阵感动,收回了手里的那包药,挥了挥手,那太医如蒙大赦迅速退去,接着李世民问道:“明日果真能赢吗?”
李淳真道:“陛下,贫道认识崔小子三年,他的手段层出不穷,莫测高深,明日能不能赢,贫道不敢说,然而今晚突厥必定吃下大亏,陛下明日也就越安全。”
……
崔欢率领两千轻骑,一路换马,连夜绕到了颉利大营后面。
此刻他们身处一片秘林中,站在一处小高地上,瞭望对面颉利的营地。
颉利的大营连绵不断,此刻却是静悄悄,像一头猛兽静静的卧在漆黑的夜里,他们的营地火光点点。
“将军且看,这突厥人沿着渭水河搭建大营,营中只留出一个大道,两旁的营帐却是随意搭建,营寨围栏形同虚设,连拒马桩都没发现多少,更是没见到几个突厥兵出来巡营,末将认为突厥料定我军不敢来攻,并未加以防备。”前去探营的斥候回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