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欢听完岑文本带来的李世民口谕,半睁着辛醉的双眼道:“这官字真是两张口啊,一张扮红脸,一张扮黑脸,岑大人,这是要我听哪句?”
“这……”岑文本身型一揖道:“这是陛下的金口玉言,下官可不敢评价。然而,陛下也是顶着压力封了阁下这个候爷,想必陛下对候爷是爱护有加的。”
“哈哈……”崔欢大笑道:“我听说岑大人做官一向谨小慎微,顾全大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但有一事崔某不甚明了,还请大人开示。”
“候爷谬赞了,候爷最近在长安城里被人津津乐道,可谓文武全才,风头无两,下官岂敢开示侯爷。”岑文本道。
“大人一介庶士,能先得李靖大将军举荐,后被封德彝封大人收为门徒,就我所知,这两人可也是士族出身,一向眼高于顶,特别封大人一向自恃士族身份,对马奴出身的范鑫范大人可是多有怨言。大人能得到他们两位青睐有加,这可是不多见啊。”崔欢拿起酒杯摇摇晃晃走到岑文本身边,他揽上岑文本的肩膀说道。
岑文本低着头深情恭敬的道:“侯爷,这是两位大人的抬爱……”
崔欢打断了岑文本的话说道:“大人不用自谦,这谦虚过了头往往就是虚伪。”
接着崔欢一口喝掉手中的酒,把酒杯往地上一摔,说道:“话说到这份上了,本侯爷只想问问你岑文本,可是要与本侯爷为敌?”
“侯爷,您喝醉了,文本怎么敢有加害侯爷之心。”岑文本依然保持那份恭敬的姿态说道。
崔欢听到岑文本来给自己传圣旨,心中就是不爽。岑文本作为封德彝的学生,远近皆知,封德彝刚给自己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绊子,这暗亏吃得死死的,此时他的学生又找上了门,让他实在大为恼怒。由此可见,李世民是知道邹凤炽这事的,绝对是故意派岑文本前来传旨,他很乐意看到手底下的这帮士族狗咬狗一嘴毛。这群专门玩政治阴谋的古人,实在不能小觑,但这不代表崔欢乐意吞下这枚苦果。
原本打算好好给这岑文本下马威,没想到的是这岑文本的修养如此了得,轻易几句话无法动摇他的情绪,果然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声的人,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他娘的就尴尬了。
“好,既然岑大人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本侯爷相信你。但是俗话说得好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侯爷年纪还小,见不得某些肮脏事,就是大闹一场又有何妨。本侯爷听说这长安城里最近不太平,总有些人想要爭一爭国本,你岑大人不妨回去告诉你老师,本侯爷跟他争一争又何妨?“崔欢指着岑文本冷笑道。
岑文本大惊,赶紧说道:“侯爷,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侯爷何苦这样,又何苦如此?再说国本之爭乃是国家大事,更是皇家之事,侯爷怎能如此意气用事?”
崔欢一屁股坐在桌几上,抓起一杯酒道:“岑大人,人不轻狂枉少年啊!你们朝廷里的这帮子老大人欺我一时,本侯爷仅仅踏入朝堂一步就想要远走江湖,就有飞来横祸,这颗脑袋差点就保不住,这偌大的博陵崔氏从此后都得烟消云散,而你岑大人今日敢踏入我崔家,是谁给你的勇气,当真孰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大闹它一场又有何妨?”
“侯爷,慎言啊!慎言啊!”岑文本闻言,赶忙抓着崔欢胳膊语带恳求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