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改革的春风吹拂着大地。祖国的南方一片欣欣向荣,百废俱兴的景象。而我们的故事,却是发生在北方。
有歌唱到:
刁蒲城,野渭南;
不讲理的大荔县;
金周至,银户县;
杀人放火长安县;
二球出在澄城县;
土匪出在两华县;
孟原的风,赤水的葱;
武功县的烧鸡公;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
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
三原的媳妇不能看。
秦人大地,关中频阳,有着一个历史悠久的古镇。它曾是唐代名将李光弼的庄园,因而得名庄里。
初冬时节,萧瑟的寒风几乎吹尽了世上的叶子。黄土埃埃,沙尘四起,让入眼的万物显得格外的荒凉。然而和这片荒芜格格不入的,是这座古镇内的人头涌动,尘世烟火。
此刻已是下午时候,镇子上几近破败的城门楼子和坍塌的城墙,搭配着城墙外荒凉的光景,斜阳西垂,略显阴暗。一道颤巍巍的身影站在城楼上,望向镇子的老街,似乎在观察着。
今儿个冬月二十三,是庄里的庙会日子。每逢三、七,周边乡村的百姓都会来此赶集,置办平日的吃穿用度。加上腊月将至,来镇上赶集的人更是多出不少。所以此刻虽是临近收市,老街上的行人依旧是人头攒动。
国营药店旁的茶叶门市部门口,一群老头围坐一堆,在争论着什么。陈长安在街对面馍摊前坐着,乐呵呵的瞅着对面的老头儿们闲谝。
“我说黑脊背最牛批,你别不信,当年胡大将军在三原县起事,黑脊背就是最牛批的刀客!”一位白发老翁仰着下巴,得意洋洋的说。
“再甭吹咧!”坐在白发老翁对面的老头一脸的胡子茬,瞪着眼睛道:“胡将军麾下第一大将是杨虎城杨九娃!”
四周的老汉都随声附议,交头接耳的说着“二虎守长安”的英雄传说。
“快对了些,你杨九娃顶多算是第二代刀客,比起第一代的那些英雄们差得远!”白发老翁有些不服气的辩解。
“英雄咋咧?能为国为民的,才是大英雄!”胡子茬老头招呼着大伙一起起哄。
“就是的,就是的。”四周的老人们随声附和着,看来在百姓心中,为国为民方为英雄豪杰是也。
陈长安在街对面正听的津津有味,就看着一位身影站在自己的摊位前。他赶紧站起身招呼着:“买馍?”眼睛顺便也望向来人。
来的是个道士打扮的老人,灰白的头发梳成发髻束在脑后,面容慈祥,看着年岁已经不小。道人身穿着灰布长袍棉袄,些微有些残破,但却棱角分明,分外干净。
只见老道士看了看桌上馍盘里剩余的几个油酥馍,问道:“你这馍,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