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摇摇晃晃。
赵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
赵孟感觉周围似乎不再是一片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亮眼的白光。
睁开双眼。
脖子间传来阵阵的灼热感。低头望去，那把钥匙锯齿上的晶状物，变成了深蓝色。
这已经是第二层梦境了。
“我是周林夕，我的使命是找到案件的真相。”
熟悉的台词再次涌上心头。
“我是赵孟，我的心愿是早点醒来。”
心情不禁有些许复杂。
第一次入梦的时候盼着早点醒来。
现在，物是人非，自己仍然盼着早点醒来。不过，已经不仅仅是希望自己早点醒来。而是希望于陈曦。
赵孟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有些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建筑。
是一栋半山别墅。
记忆迅速回笼。
“这不是老唐家吗？”赵孟的心一沉。
这个别墅和之前赵孟现实里造访的是同一个。
不仅如此。
和之前赵孟入梦老唐梦境里所看见的别墅，更是如出一辙。
特别是在新旧的程度上。
似乎，又一次来到了十五年前半山别墅。
可是。这是苏木的梦境。
十五年前，苏木最多一两岁。不过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罢了，应该还穿着纸尿裤，咿呀学语。
他怎么可能经历眼前的任何事物？
赵孟陷入了沉思。
忽然。
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回头望去。
赵孟瞳孔骤缩。
是老唐。
是年轻时候的老唐。
身材壮硕，且穿着一身合身的条纹西装，带着精致的无框眼镜。
和那次梦里的老唐一模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你师母饭菜都做好了！”老唐笑道。
依旧是带着南方某省口音的塑料普通话。
很不标准，但又很有标志性。
这句话也是似曾相识。
难道这次复刻了老唐的那个梦？
而我。
依旧还是周林夕？
赵孟连忙看了看远处的窗户，隐约倒映出了自己的轮廓。
斯文而又苍白的脸，果然是周林夕！
来不及想太多。
赵孟跟着老唐进入了别墅。
扑鼻而来的，是美味的饭菜香味。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剧情、对白。
师母出现，然后寒暄。
寒暄未完。
钢琴声便响了起来。
高亢婉转。
还是那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但仔细一听，又和上次在梦境里听到的不完全一样。
赵孟并不懂音乐，但是胜在记性极好，又感官敏锐。可以明显分辨出，这次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和上次的不一样，至少演奏者的情绪很不一样。
上次梦境中的，生涩而又平淡。
这次的.....
赵孟感觉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不过弹的依旧很好，甚至更棒了。
循声走去。
白色的钢琴前，坐着一个小女孩。她依旧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她依旧很漂亮，特别是她的眼睛。
只是。
她的双眼不再灵动澄澈。
多了几分悲伤与薄凉。
仔细一看。
她的脖间，带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钥匙。而钥匙的锯齿上，眼下正是深红。
她是梦境中的小唐。
她是月亮。
一曲毕。
月亮的小唐缓缓抬起了头。恰巧与赵孟的视线对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猛然一愣。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