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赵孟想过千百种说辞。
但是核心目的，还是想和宁若歌达成合作。
一是考虑到，她应该是那些人里对周林夕了解最全面的。二是考虑到，她的职业，可以十分轻易的了解到十五年前那个被刻意在公众面前隐瞒的案件真相。因为检察院里，有着临安市历年来所有的案卷，每一封案卷都记载了详细的案情。
不过赵孟之前也不确定宁若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否还念旧情，又是否愿意为那个十五年前的故人翻案。
直到说出周林夕死讯，看到她眼底里幻灭的光。
赵孟便知道，自己可以一赌。
但是这一场博弈，赵孟也没有几分把握。
此时。
宁若歌已然恢复了平静，丝毫不见方才的失态，转而轻笑道，“你知道泄露案卷是违法的吗？”
语气之中，几分嘲弄。
赵孟沉默。他当然知道。
可杨强已经无法完全相信，自己只能偷偷的去查明真相。山穷水尽疑无路，而宁若歌就是最后的柳暗花明。
“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赔上自己的仕途。”宁若歌淡淡道，“况且，翻案又怎样？”
“人死都死了，不能复活。我劝你，也不必做无用功。”
“真相不重要了。”
“我也没兴趣。”
“祝你朋友早日康复。”
“失陪了。”
说罢，宁若歌直接起身，拎包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没关系。”赵孟也站了起来，朝着宁若歌的背影喊道，“你想清楚了，随时打给我。”
宁若歌的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更没有半点的回应，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转瞬之间。
偌大的咖啡店里只剩下赵孟一个人。
赵孟也并不急着走，而是独自坐在位置上陷入了沉思。
思索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如果孤军奋战，只能凭借自己的黑客技术一个个去查周林夕曾经身边的人。这可能会有收获，但是大概率收获甚微。
当然，虽然具备一定的计算机技术，但赵孟也没有虎到去入侵国家的司法电子系统。
至于十五年的周林夕案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身处司法体系内的人可以帮自己。
当然，不是没想过和杨强摊牌，正面对峙。毕竟赵孟仍然坚信杨强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对自己隐瞒撒谎。贸然去对峙，手里的线索证据太少，对方可能又要被迫编一个新的谎言来圆谎。
一个又一个，最终全是谎言。
所以，赵孟想的是，等手里的线索再多的，自己能窥探到真相的轮廓的时候，再去找杨强对峙。
......
咖啡店外。
宁若歌打开了驾驶席的车门坐了上去，系好安全才发现，雨刷上夹着一张纸片。
于是便下车，将其取了下来。
扫了一眼。
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以及一个名字：赵孟。
“呵。”宁若歌轻笑，摇了摇头。
转而将其放到了外套的口袋里。
重新上车，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
车子开始行驶。
只是，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截然相反的。
那是前往检察院的方向。
月色如海，繁星闪烁。
枯黄色的落叶们铺满了整条临中路。以至于让这条路尽头的那栋气派建筑，都显得有些许萧条落寞。
保安老张撑着个脑袋对着大门，双眼微合，鼾声如雷。
他正做着一个美梦，梦里自己成为了古代英雄的大将军，在战场上奋力厮杀。长刀掠起，皆是血雨腥风。
以一抵百，快意疆场。
正当张将军杀的过瘾之际，不知怎的，天降奇光，射的他睁不开眼。
老张揉了揉双眼，好不容易顶着光望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
只见奇光下，若隐若现着一张绝美又清冷的脸。
真好看。
诶，不对，有点熟悉。
这....
“宁检？！”老张一惊，瞌睡虫都醒了，当即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