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是自己产后失于调养, 在原家受气, 他又没照顾好自己,自己得了产后抑郁症, 之后才开始产生各种幻觉和妄想?
“这并没有什么,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你。”
她垂下眼,去和人探讨一件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自然是心虚的, 可是她也只能装作煞有其事的样子了:“我没有因为这个怪你的意思。即使当时心里有怨, 现在也早就忘记了。毕竟你不是故意的,你身上挑着原氏这么重的担子,压力也不小。”
原勋转头看过来, 看她那煞有其事的样子, 盯了好半响, 盯得童瑶心虚地别过眼睛去。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你看中了别人?”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童瑶没办法, 只好小心翼翼地说:“我就是觉得你让我窒息。”
说出第一句,后面就容易继续了。
“你可能太优秀了吧, 从小就优秀,而我并不够好, 其实我配不上你。”
“谁说的?”
“嗯?”
“谁说你配不上我?”他声音轻淡,可是却透着一股不悦的威慑力。
她顿时有些担忧,再次小心瞥了他一眼, 才道:“这个先不说吧, 我还觉得你很凶, 你总是很凶。”
“我有很凶吗?”
“对!”她小声指控,瞅着他那冷沉沉的眼神:“你看你现在就很凶。”
原勋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没说话。
童瑶叹了口气:“我们可不可以不说这个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当着他这样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来挑刺,这就好像帮着狮子剔牙。
他惹毛了她,她仗着一时之勇,还敢蹦起来闹闹,现在心平气和的,她没这胆子。
原勋一直没说话,冷硬的面孔被月光涂上一抹银色,俊美刚毅,却又带着一丝朦胧的柔情,是让女人一看便会放进心里的男人。
童瑶无奈出了口气,想着这个男人其实是极好的,只是自己终究没福气。
她低头看向他的手,只见那里依然包着白纱布的。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外面好了。”
“外面?”这伤口,还分里面外面?
“里面还没好。”
“那……过一段就好了吧?”她心存歉疚,毕竟咬人这种事,实在也是第一次干啊,总是希望受害人早点好。
“好不了。”月夜之下,他狠狠深吸了口烟:“一辈子都好不了。”
当他说一辈子都好不了的时候,语气好像带一点沉痛。
她睫毛微颤,抬眼看过去,就着那轻淡的月色,想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谁知道他却略显粗暴地说:“不说了,睡吧。”
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谁知道他背对着她躺下后,又突然道:“如果觉得在家里闷,我让陈思琪过来陪你。”
童瑶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好。”
这声“好”出去后,眼前的人很久都没动静。
她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道;“谢谢你,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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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勋算是对自己做出了让步吧,当然也可能是已经打定了离婚的主意,他对自己的看管放松了。不过原修,是一时半刻不能从老宅回来了。
仿佛是为了弥补,他真得让陈思琪过来陪自己。
童瑶是个不爱动的,坐在屋子里一天都可以,可是陈思琪却有些憋不住,说外面山里风光好,要带童瑶过去爬山。
爬山?
童瑶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半山腰的别墅住了好几年,还没有动过爬山的念头。
她几乎每天都会望向远处的青山,可是却从未想过走出去。
“去和原勋谈判,他不让你出去你就闹啊!怎么闹知道吗,就是撒泼耍赖坐地上哭,拽着裤腿哼哼唧唧不放开!”
依陈思琪看,原勋养自己老婆,简直是在养女儿,那童瑶就该用对付老爸的仿佛对付他啦。
童瑶听得眼睛都睁大了,她想象了下自己拽着原勋裤腿,然后原勋黑着脸看自己的情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了,你得去争取啊,要不然咱们怎么办,你看你能闷得住,我可闷不住。现在是原勋要求我在这里一周教你工作啊,我也没办法出去了啊!”
陈思琪使上苦肉计:“好瑶瑶,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童瑶惊讶地微张红唇,她没想到原来陈思琪是被原勋要求过来的,她一定心里充满委屈吧?
她歉疚地低下头:“思琪,对不起,可能是我连累了你。”
“不用说对不起,你去找原勋争取啊,别说他只是你丈夫,而且是个快要离婚的丈夫,就算是你爸爸,你也得学会反抗是吧?”
这话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童瑶自己反思了下,还是得反抗。
如果她不反抗不争斗,不去咬他胳膊上的肉,他怎么可能轻易同意离婚呢?
“好,思琪,我听你的。”为了思琪,她也要去找他理论理论。
“去吧去吧!”陈思琪一脸鼓励的笑,就差直接推童瑶一把了。
于是当天,原勋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童瑶就鼓起勇气去敲他书房的门了。
自从陈思琪过来,原勋就不缠着她了。
可能也是想到要离婚了,彼此先冷静下?
“请进。”里面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是我。”她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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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陈思琪鼓动后,她斗志满满,谁知道听到那男人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
原勋抬起头,看她跟只小兔子一样悄无声息地从门后出现了,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过来。
还是一只前来参拜虎大王的小兔子。
原勋不动声色地继续低下头,望着屏幕,皱眉沉思,之后修长的手指矫健地敲击着键盘,看起来十分忙碌。
他这么专注地工作着,她自然不好意思打扰,于是便低头乖乖地站在一旁,想着等他忙得告一段落了,她就过去说说。
谁知道他盯着那屏幕,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眉目舒缓,手指在键盘飞舞,又一会儿用手支着下巴抿起唇儿,看起来显然是沉浸于工作之中。
这下子她更不好打扰了,只能干巴巴地立在一旁。
就这么等来等去,眼看着等了半个小时了,她站得脚都有些麻了,只好小声地提醒:“原勋……”
谁知道他仿佛根本没听到,继续对着键盘敲击着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静谧的书房里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