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某亦非手无缚鸡之力,纵然有人心怀不诡,亦要瞧某愿不愿!”李牧这话是微笑而说,但其眼中却散发出自信来,那亲卫最后终于没能抵挡住想跟东营士兵一决胜负的心,当下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李牧一个人索性也懒得再乘坐马车,自个儿倒缚了双手走于咸阳街道之上,街上人潮络绎不绝,四处可见行走的庶民,李牧走得不快,但步子极大,魏辙果然是在府中,他一报姓名,便有人将其请了进去。不出三柱香功夫,他重新从魏辙府中出来,脸上便露出笑意来。
几日后,李牧等人回邯郸,带了约有近三十车兵器与盔甲等,又是引起了此时许多人心中的好奇,围观者一路将李牧一行人送出了三里之外,许多人纳闷不解之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与此同时,章台宫内殿里,侍人安静的站在各角落处,一个身材瘦长的年轻人跪坐在嬴政面前,低垂着头,满头黑发只随意拿布条绑在头顶,显出几分不羁之色,面容瘦长,下巴尖细,神情冷静到近乎冷酷,整个人安静异常,他一旦安静下来,如同石雕一般,连眼珠都不会轻易动上一下。
嬴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人,看到他面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东阳宫殿之时,遇着的几个歧山来人,其中有一个被那楚楚唤为苏苏的,仔细想来倒是与面前这人面容有几分相似,重活一世,嬴政得到最大的好处,便是他记忆力较以前好了不少,一些事情他若不想起便罢,一旦想起,便连当初只要见过一面的人,至今回想起来还如历历在目。就如同此次四国攻南阳时,死的一个名为韩路的老将,他记得当年便曾有这样一个人,是接自己回秦国的将领,当时他还曾觉得此人行事利落,颇有大将之风,极欲拉拢,只可惜回到咸阳之后便再未见过此人,他要做的事情不少,又加上被夏姬算计过一回,最后拉拢那韩路便不了了之。
如今想起来,便想起了当年那人的容貌与性格,恐怕那名叫韩路的若是得知后来之事,他应该是万分后悔当时送自己进咸阳,并未曾对自己下手吧?想来当时他身上并未有杀机,又待他颇为保护,嬴政在知晓他身份之后才猜想他当初打的算盘,恐怕是要自己回来和成蟜斗,好给韩国喘息之机,只要自己与成蟜各自出事,秦国自然大乱,自顾且不暇,哪里又还有闲心攻打他国?只是成蟜不堪一击,与自己做对手相提并论,在嬴政看来,实在是侮辱了自己。
一想到往事,嬴政眼中神色不明,他面前跪坐的年轻人并未打断他,反倒安静得就如同不存在一般,若不是眼里能清楚的看到这样子一个要,恐怕光凭感觉,是察觉不到他就在眼前的。嬴政这些年在禹缭有意无意的指导之下,也算是武功大有进步,感知更加敏锐,可这年轻人在他面前明明在却又给人一种并没存在的感觉,倒是证明他这些年来进步很大。嬴政一想到此处,目光才渐渐冷凝了下来,此人这些年来看似听话,实则心中如何想法,嬴政虽不得知,不过却能估算得出来,如今他进步如此之大,若说他未怀异心,谁人肯信?
今日面见自己还能这样沉得住气,倒是出息了,没有以前那种心惊胆颤,纵然极力忍耐,却又不能自已的恐惧感了。嬴政嘴角边的笑意带着嗜血之色,突然间开口:
“流云,你可知你亲姐,此时在何处?”他想到歧山那少女,虽说两人气质完全不同,但眉眼却极为相似,如今流云翅膀硬了,不如以前好操控,嬴政便要借此时机,折下他羽翼替自己做事,想要反击,没门!嬴政眼中凶光闪动,再也不像平日在禹缭等人面前时的温文之色,反倒整个人戾气十足,他这一开口既像是在赌,又像是极为笃定一般,流云一听这话,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震动了一下,低垂下的头,隐藏着他惨白的面容,置于身前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仍被嬴政瞧在眼中,顿时肆意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话是猜对了,流云的反应只是一瞬间而已,却没料到只是这一瞬间,已足够让他心中笃定。流云纵有心机,与他相斗还是太早了些,还是老实替他办事,任他驱驰,否则若是有朝一日六国尽灭,歧山被诛之时,那位名叫苏苏的娘子,他不介意亲手杀于流云面前!
“奴不知主公此话乃是何意。”流云僵硬的开了口,虽然话中带着冷意,却又有掩饰不住的生硬与死板,回答得太快了,虽然流云有心机,又如何能与他相斗?嬴政表情笑得更加肆意,眼中的阴戾毫不隐藏,便是冷笑了一声,右臂一振:“如此,你便离开罢,你为政做事多年,如今政亦可许你自由,想来你身上之药,以你之能,应该是解了罢。”嬴政温和的笑,只是那表情越见阴森,说到后来时声音低得突然之间像是坠入了冰雪窟一般,冷得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寒粟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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