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养活衰老的双亲极为孝心。”——普林尼《自然史》对睡鼠的描绘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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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卡拉比斯把一节裹着布条的木棍,伸到一户人家门前的挂灯上点燃,而后照亮了坑洼的道路,带着小鸽子与范伦玎娜抄近道,往裘可拉大街公寓走去,两个孩子眼睛前不断被火光掠过,墙壁上一幅幅涂鸦亮起,又消失在昏暗里,三人对这些画都很熟悉了,有表达爱情的,有政治暗喻的,有诟骂敌人的,人物线条都用白垩泥涂抹,而红色颜料则被泼上去,表达愤怒、激情与鲜血,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醒目,就像刚才的那场惨剧似的。
“你们会因为波蒂那件事,讨厌我吗,孩子们。”
小鸽子点点头,而范伦玎娜则摇摇头,卡拉比斯笑起来,蹲下来扶住两个孩子,“我也知道,波蒂不会恨我,但我会恨自己。我现在已经被搅到罗马这潭浑水里了,你们和波蒂随时都处在危险里,其实我和波蒂相处很久,我了解她,她并不是个傻瓜,她知道如何帮我和孩子们趋利避难。我恨不得现在还在蓬提卡比昂的远征军团当中,这样我爱的人都没有危险,但我回到罗马了,身不由己,又是一轮暗中流血的倾轧,我们还得团结起来,杀出一条血路——克劳狄被我收买了,他现在或多或少能帮助到我,而且他就任护民官后,权力只能覆盖到罗马城周围十罗马里的地带,而波蒂在的阿皮隆恰好在范围外,不用担心这个狂徒;克劳狄下面在我的挑唆下,肯定要和庞培与西塞罗鏖战,这两位也暂时顾及不到我的家庭;凯撒马上就要去卢西塔尼亚了,而克拉苏——为了避免他的忌恨和报复,我只得去萨丁尼亚岛,去完成他所期望的事情。”
“养父你说这么多,还是要娶那个萨丁尼亚的寡妇吗?”帕鲁玛问的很直接。
卡拉比斯沉默了,他站起来,举着火把,继续带着两个孩子走下去,他也问的很直接,“你说你喜欢科琳娜,还是范伦玎娜?”
“如果为了和养父养母亲近,当然是科琳娜。但如果是为了我自己,自然还是范伦玎娜。”帕鲁玛抬头看着熊熊的火把,回答道,而那边的范伦玎娜的脸则没被火把照到,看不清楚表情。
“帕鲁玛,你得先问别人愿意不愿意,因为这牵扯到最基本的礼仪。”
“我愿意。”暗影里的范伦玎娜的语气很坚定,“我愿帮助小鸽子,愿帮助卡拉比斯和我自己的家庭,就像波蒂为你做出的牺牲那样。”
“那等我从卢西塔尼亚回来后,你们就订婚吧,我会带着聘礼陪你去范伦玎娜家的。”卡拉比斯这时听到河道仓库那边满是慌乱的声音,便把火把往上举举,“快些回家吧——明天你们得去新的学校读书,前任教师怕是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了,他的把儿彻底断了。”
次日,卡拉比斯就在奥斯蒂亚大街的河港处,把所有与他始终有挂靠合作关系的中型商船“一扫而空”——罗马没有国有船队,商船全都是私人所拥有的,而后下令把河港仓库封闭一个月,所有雇员每人发笔费用,算是“带薪休假”,但严令工头们管理好他们,不准离开罗马城。接下来,卡拉比斯让海船出梯伯河口,沿岸北上;小型的河船则沿着罗纳河同样的方向:目的地,伊特鲁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