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法老莫名其妙的豪情壮语,莫坦美尼斯抄着手尴尬地笑了下,这位出身亚美尼亚的宫廷大宦官心思比他的主子清楚多了:罗马共和国到了现在,都没有个符合对等身份的官员来接待,法老现在纯属以私人身份出现在那不勒斯,而非罗马城,即便马上我们带着大量的金钱去见庞培,也只是私人交往,毫无邦交名义。
就在莫坦美尼斯准备安慰法老几句时,在防波堤那边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队手持巨大彩色羽扇,身着东方华美色彩衣物的奴仆,吹奏着意大利当地的歌谣,出现在托勒密十二的视野当中,就在所有随从议论纷纷时,法老就很自信地说,“这肯定是这个国家欢迎我的队伍。”
结果在旁的莫坦美尼斯根本不敢吱声,因为这个海湾豪华游船如织,上面坐的都是富可敌国的家伙,焉知这队伍不是欢迎他们其中某一位的,所以如果他对法老的判断表示赞同,万一着了相,法老铁定会怪罪他,但如果他表示反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这时候,只要保持沉默与谄笑就行。
但出乎这宦官的意料,那队伍的后面人员举起了巨型画像,上面明明用希腊文与埃及草书写着欢迎托勒密法老的字样,这顿时给了船上的法老“料事如神”与“宾至如归”的自豪感,接着许多壮丁迈入岸边的浅水里,争着接过法老游船上抛来的缆绳,拉住了船只,喊着热烈的号子把它牵引到浮动的栈桥上,随后托勒密十二很轻松地下船上岸,在一片音乐声里冲着欢迎队伍抬手示意。
领头的披着长袍,微微留着短须的男子,频频用希腊语表示,对法老莅临这个国度表示欢迎,并称自己为“法老最忠实的仆人”,这让托勒密十二感到非常的受用,对这男子更是喜欢,便询问了他的姓名。
“库里亚侍从官,执政官凯撒的亲信,卡拉比斯.埃米利乌斯.高乃留斯.马可斯F.李必达乌斯。”那男子恭谦地答道。
随后,李必达将法老一行引入了他花费了整整两百个塔伦特才装修出来的“行宫别墅”里,这儿全是按照埃及风格来的,低调奢华的砂黄色廊柱,多彩的线刻壁画琳琅满目,还有随处可见的象形文字在于其上,在二楼的扁形露台上,有着短棕榈盆栽,白色的沙浴场,还能从其上看到整片秀美的那不勒斯湾,外带远方灰蒙蒙的火山。
结果,托勒密十二更满意了,他手持弯曲的权杖,笑着对李必达说,语调很是直言不讳:“现在在共和国执掌权柄的,除了执政官阁下,还有谁?伟大的庞培如何。”
“这两位现在是最亲密的盟友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请问多少塔伦特可以同时打点好这两位,因为复国的话,是不能缺少其中一位的首肯的。”法老说完,就屈膝坐在单椅上,莫坦美尼斯即刻与几名奴仆跪下,帮他传递着香味瓠、零嘴与罗帕这类的小物什,法老使用着这些东西,不断地发出畅快地哼哼,随后对着厅外招手,“我的女儿,进来吧。”
这时,几名仅穿着一副兜裆布强壮的黑奴,抬着架轻巧的带帷幕的轿辇,走到了柱廊的台阶下,随后卑谦地退在外院,随后两位稍大的梳发侍女揭开了帷幕,一个白皙小巧的手扶住了顶端,而后十岁大的克莱奥帕特拉就轻巧地跳了下来,这位马其顿白色人种的后裔女孩,却也画上了淡淡的眼线,以及套上了黑色的发套,洁白的胳膊上套着金甲虫与金蛇的箍环,穿着法老王室传统的束腰波纹窄套衫,脖子与脚踝上拴着黄金的铃铛,走起来叮咚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