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祭司们发言,他们倒是惊恐万状,说这三天整个罗马城的天空与地面,都出现了数不胜数的不利征兆,在某块麦田里下起了血雨,雷电劈坏了几座神庙,还有个祭司信誓旦旦地说,他还发觉了,在某户商铺里拉车的骡子,居然怀孕了!
“胡说八道,带着你们那些毫无可靠性的东西,滚开。”庞培愤怒地喊起来,就在先前他就任狄克推多的时候,这帮家伙还在那里鼓吹着什么吉祥的飞鸟和云气。
这时,元老们开始不安起来,他们有的要求庞培派出更多的人手,从南方的卡普阿和坎佩尼亚去征集一万名复役老兵,前来守卫罗马城防;也有人承诺,他们愿意拿出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家财,交给庞培的募兵官,去全意大利,和周边的西西里、萨丁尼亚,征募任何身体健全的男人,迅速将军团扩充起来。
“你们说的罗马城好像还有救似的。”庞培的答复,彻底让他们绝望了,“别忘记了,坎佩尼亚的许多东方退伍老兵,他们的屋舍是克拉苏与李必达投资的,他们的田产是凯撒立法取得的,我们的募兵官在彼处,募集到的人手,迄今还没有一千人,他们全都舍弃了军人荣誉,背叛了我!”
元老院的保卢斯、克鲁斯,已经苏尔庇修斯等人,对庞培这番言论气得发抖,其中克鲁斯还带着讽刺般的语调喊到,“伟大的庞培,你曾说,只要你跺跺脚,全意大利都会从地下涌出你的军团来,那么现在就劳烦你跺脚,站出来,给我们跺两脚!”
但是更多的元老是失望和痛苦,他们的财产、别墅都在城内,现在局势已经很明确,庞培根本就是要放弃罗马城,那么前方的道路无外乎两条,一条是呆在城里,接受凯撒入城军队的洗劫勒索;一条则是带着资产,和庞培一起开始苦难的逃亡生涯。
人群里很快爆发了哭泣声,不少人喊着庞培欺骗了所有人,这时外面一个滚雷,庞培愤怒地回头大喊道,“够了!难道现在是彻底绝望的时候吗?除非我的军团全被歼灭了,才是大家放弃的时候。只要你们所有人跟着我走,你们早晚会在我军队的护送下杀回来的。离开放弃罗马城算得什么,必要时连意大利都可以放弃,你们的自由和尊严,并不是那些别墅和金钱,而是源自于你们的内心,只要能继续鼓起勇气而它而战斗,那么自由和尊严,每时每刻都能伴随在身边。”
接着,庞培宣布,既定的方针不变,盖比努斯与杜米久斯继续抵御凯撒,而我和马赛拉斯一起前去指挥卡普阿的军团,并且确保布林迪西港的海运。此外,小加图即刻前往西西里,苏尔庇修斯渡海去萨丁尼亚,而西塞罗和埃提乌斯,前往西里西亚,顺带着西庇阿,要前去督促狄希莫斯那几个在叙利亚的军团尽快回来。
说完,庞培对所有人表示歉意,但是依旧强调了番,如果想真的保住家园的话,那就继续追随着他,随后他便在扈从的伴随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堂。
据说在深夜身份,庞培离开了罗马城,并且在农神庙处,他的属下军团在企图运走国库里的金钱时,与前来保护国家资产的西塞罗好友埃提乌斯,发生激烈地冲突,最终埃提乌斯还是护住了圣库。
早晨时刻,脸色苍白的西塞罗,与其余许多贵族一起,拖家带口地坐着车子,朝罗马城外涌逃时,他在农神庙的台阶前,看到了埃提乌斯,还特意停留下来,问他的朋友,“是否与我一起前往西里西亚,大约三天后,我们就能从布林迪西杨帆东去。”
埃提乌斯摇摇头,他说他马上就会组织奴隶,继续保护圣库,不管是庞培,还是凯撒都是国家的蠹虫,他要拼死保卫国家的财产,不被掠夺走。
这时,李必达的先锋部队,沿着卡西亚大道,已经距离罗马城不到五十罗马里了,按照军团携带装具,每个白日刻行军五罗马里的进度来看,最迟明天中午,他便能冲进罗马城。
李必达的后卫骑兵们,便越行越快,渐渐超越了步兵大队们,走到了队列的最前面,冬季的阳光照耀在每名兵士的铠甲和武器上,“吹奏军号,还有,为什么将军团的旗标给遮挡起来?”李必达大声问着身边的掌旗官,对方回答说这是凯撒阁下的军令,因为这场战争并非针对外国,所以所有的鹰标还是挡起来为好,“那是正规军团,我们辅兵军团不需要这一套。”说完,李必达就要求将狮子旗展开,在轻快的军号声里,十三军团的兵士争先加快了脚步。
大约在同一时刻,小加图病倒在骡车上,接着在庇护民与奴隶的拼命努力下,被拖出了罗马城,车轮行驶在阿庇安大道上,周围的嘈杂与车轮声,让他更加黯然神伤,在军事角度上,他除了指责庞培粗疏大意外,还能说些什么呢?但在政治上,他远比庞培要清楚得多,那就是罗马这座庞培不喜欢的都市,却是共和派的根本,他们的祖先从数百年前就在此争吵竞争着,这就是整个国家的生命力根基所在,虽然肮脏了,虽然粗鲁了,但是巷道的神庙祭坛冒出的烟火,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哪怕是到处都是疾病和暗杀的妓院,正是这些角落构成组建了罗马——之前任何时候都不像现在,那就是小加图如此依恋着,他曾最最看不起的那些下层人,当其他逃跑的元老,正在担心自家美丽的宅院,会遭到这些人的焚烧抢劫时,只有加图对着奴隶们,“对牛弹琴”到,“如果失去了罗马,和民众,我们逃往各个偏远的行省又有什么意义?募兵,募集那些根本不是罗马市民的蛮子,给他们武器,授予他们公民权,随后就是公民与公民间的流血厮杀,那么谁来回答我,凯撒雇佣高卢骑兵,和我们雇佣努米底亚骑兵,在本质上究竟有什么不同?大家全部沦丧为了军阀,那样的话,共和国就会真的化为一个抽象的意义。”说着说着,小加图感到无比的悔恨,他抽泣起来,用袖子遮住了脸,躺在骡车摇晃着,傍晚的太阳十分和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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