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阴云已经垂下,这在五六月的亚平宁是常见的气候,所有人都觉得浑身闷热出汗,都坐下来,胸口觉得透不过气,先前在学院里是他们三四个同时行动,但现在可是有几千人在追随着他们,如果在和平环境下他们就是领袖,如果在战争环境下他们就是指挥官,这种既是身份,但更是负担与责任,也难怪屋大维这几日身体又开始不好,似乎有三日疟的症状。
忽然,一只灰色的鸽子在屋脊上停下脚步,接着蹦跳了下来,“是军鸽。”阿格里帕将手臂伸开,让对方跳上来,接着从腿上的筒里取出了一小卷文书。
“是密文。”屋大维摊开了看了下,接着将字母重新给拼组了下,这套系统只有凯撒原先的高级指挥官才知道,旁边的梅塞纳斯很快就将正式的文书给抄录完毕了,“是李必达阁下的,他要求我们不要退缩,在罗马城里,是无人奈何得了我们的,既然元老院愿意给予‘武器’,那我们就拿来武装自己好了。”
“是的,是的,就应该这么办!”屋大维击打着拳头,干脆利索地下决定说。
但第二天,屋大维的三日疟发作,他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浑身害热,连马都骑不了,利奥与阿格里帕便将他扶到了辆铺上茅草的骡车上,带着队伍迤逦着朝罗马城挺进。
谁想刚出卡普阿的郊区,雨水就劈头盖脸地倾泻而下,追随屋大维的百夫长们将皮革斗篷与蓑衣脱下,交到了站在骡车的利奥手中,为躺在板上的少凯撒遮蔽风雨,但还是有风雨不断乱飐而入,“你们都围上来,挡住这场风雨!”于是许多的百夫长与民众都自觉围在了骡车四周。
这时候,屋大维喉咙里的痰就像雷鸣般,他痛苦蜷缩在板车上,雨水不断渗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利奥在不断朝他嘴里送橘子皮,“我不能退缩,我不能退缩,我多害怕在三十岁前我就会死去,那样的话,我会错过这个英雄的世代的。继续前行着,我从小就是这样了,病魔要是想带走我的话,早就实施了,没必要让我能活到成为尤利乌斯养子的那天了。”
少凯撒进入罗马城是不够威风的:他根本不像个凯旋的年轻将军,而像个痨病鬼,只剩下半条命,直挺挺躺在板车上,周围都是湿答答的乱草,和零乱的橘子皮。
“我要第一个去见父母,去见姐姐——对了,我还想见科琳娜。”双眼血红但病情稍微停歇下来的屋大维,勉强扶坐起来,对利奥要求说。
“你先得见见一个叫提莫修的医生,也许他对你的病情有办法,不然你见谁都是做不了任何事的。”浑身同样湿透的利奥搬动着行李,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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