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金大富带着一个老者来到了财院拜见陆锦屏。
这老者神情很警惕,东张西望的。一看就是心中有事的人。
会见是在金家宅院的前厅。金大富作了介绍,当然,为了谨慎,也怕吓着对方,所以只说他是自己的是内弟,没有提陆锦屏的爵位和官职。
老者忙打躬作揖,陪着笑脸。
陆锦屏故意装出很摆谱的样子,大刺刺地瞧着他说:“我听说你能帮人配阴婚?”
那老者笑了笑,点点头。
陆锦屏又说:“我不喜欢拐弯拐弯抹角,这么跟你说吧,我一位亲戚说过,他想给他的一位长辈配个阴婚,找一份女人遗骨。如果说能找到的话,符合要求,他愿意出重金,但是不知道这个行情价格是多少,托打听一下。”
那老者说:“这个……关键看尸体新鲜程度。如果是刚下葬的,那可就贵了。如果是下载很多年的白骨,那当然就便宜些。再有就是看年纪,年轻的尸骨当然贵,老的便宜。”
“到底是个什么价?你说个卖价我听听,要是可以,我就帮订了,要是太贵可真买不起。我朋友也不是什么富豪,只想尽点孝心,那要看自己的财力能不能承受。”
老者笑嘻嘻说:“这个是自然,我也不会乱要价,不过,少爷你还真是问巧了,我手里现在就有一副遗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死了十几年了,本来说挖去给人配阴婚的,结果拿去之后,那家人非要杀价,那我也就没卖给他们,不过他们交的定金当然我是不退的。少爷要是要,就卖给你,反正放在手里也是放着。嘿嘿”
陆锦屏说:“有这样巧的事?那好啊,你开个价,我跟亲戚说。”
老者沉吟片刻,说:“一万文,低了不卖。嘿嘿”
陆锦屏瞠目结舌瞧着他:“一万文一副白骨,你是穷疯了吧?”
老者冷笑说:“少爷,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地道了,愿买愿卖,你要是不愿买,我不会强求,我是看着你姐夫跟我还是有些交情的份上,他又好说歹说,拍了胸脯的,所以我才出面跟你见个面,要不然,我是断不会跟你见面的。既然生意谈不成,那我走。”说吧,站起身就要,往外就走
”等一会儿,买卖嘛,当然要讨价还价。你还个价啊,你不能说多少就多少呀?对吧?”
老者回头瞧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故作沉吟,片刻,才说:“这么着吧,毕竟你是金掌柜的内弟,我跟金掌柜交情不浅,他找到我,给他几分薄面,我就讲个实数。——九千文,再少一文都不行。愿意,我就拿过来,不愿意就算了。而且要先付三成的定金。我保证全身包括手脚完好。如果尸骨完好少爷你却不要,那定金是不退的。”
陆锦屏一本正经地说:“那是当然,既然说定了,当然是必须要的。不过,我也有话说到前头,必须是身家清白,骨架完整,你别弄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来骗钱。”
“那是,你放心,我这就回去给你取来,现成的。”
接着那老者拱手告辞离开了金大富的家。下午他又回来了,背着一个麻袋,在大堂相见后,老者将背上的麻袋取了下来放在地上打开,里面赫然便是一具白骨,从骨盆宽大这一点判断,基本可以确定是一具女尸骨骸。
陆锦屏冷笑,拍了拍手,立刻冲进来数名带刀捕快,当先一人正是熊捕头,一把抓住了老者,冷笑说:“好你个小子,居然敢掘人坟墓卖尸骨!你可知罪?”
老者吓得簌簌发抖,惊恐地望向金大富。
金大富也想不到陆锦屏会来这一手,又惊又怕,可怜巴巴望着陆锦屏。毕竟这个中间人是他找来的,跟人家拍了胸脯保证一点事都没有,而现在却落到了衙门手里。
陆锦屏歉意地对金大富笑了笑,瞧着老者说:“你偷掘人坟墓,按照大唐律可是要判加役流的。”
老者大吃一惊,匍匐在地不停磕头求饶,说自己一时猪油蒙了心,请老爷一定宽恕,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陆锦屏淡淡笑道:“要对你从轻判处不是不可以,关键看你是否愿意戴罪立功。”
老子一听有希望赶紧磕头说:“我愿意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