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有对江捕头说:“你负责查访尸源,也就是确定死者究竟是谁。”
江捕头干笑两声说:“爵爷,这尸骨已经被烧成碳了,都没有相貌,怎么查找呢?”
“的确,死者的相貌无法恢复,但是,大致已经有了年龄界限,而且有大致的死亡时间。所以,你要查访的就是这段时间失踪的年轻女子,而且死者在靠近同州府城外十里的地方,那应该以这个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查访,一方面是城里的人,另外一方面是城外周边村庄的人,一定要打听清楚。你要做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失踪者名单给我收集齐,不要有遗漏,这个工作也非常重要。寻找尸源往往是破案的关键。”
江捕头这才点头说:“这个没问题,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不让爵爷失望。”
陆锦屏望向姚捕头说:“你负责以失火现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寻找附近的牧羊犬,大型牧羊犬,看看谁家养的有这种狗。要把名单全部列出来,详细的名单,包括这家的基本情况等等。”
三人一听陆锦萍居然要姚捕头去寻找牧羊犬,一时没有弄清楚陆锦屏的用意。姚捕头道:“牧羊犬一般都是草原上才用的到,城里头的人很少有养这种犬类的。”
陆锦屏说:“这就是关键,饲养这种犬的人越少,我们的破案机会就越高。”
姚捕头问:“这个案子与牧羊犬有关吗?”
陆锦屏想了想说:“你们三个都是破案的核心,我可以把一些发现告诉你们,但是务必要严守侦查秘密,千万不能随意说出去,以免打草惊蛇,要是罪犯得知之后消灭罪证就麻烦了。”
熊捕头忙说:“这个是当然的,他们两个嘴巴都很紧,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江捕头和姚捕头赶紧跟着点头。
陆锦屏道:“那好,那我告诉你们,我在死者的嘴巴里发现了一小撮毛。我用特有法门进行检测,发现是大型牧羊犬的。”
三人又都吃了一惊。熊捕头道:“爵爷能分辨出一撮毛是什么野兽的?”
“嗯,我说过,我跟一位云游僧人学过破案的法门,其中就包括辨别毛发究竟是什么动物的。”
三个捕头不由得瞠目结舌,连声交口赞叹:“爵爷的破案法门当真匪夷所思神奇到了极点。”
陆锦屏说:“我告诉你们这一点,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抓到饲养大型牧羊犬的人可能是整个破案的关键,因此要不惜余力进行查访,我怀疑狗的主人很可能是凶手。”
姚捕头说:“我明白了,放心吧爵爷,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牧羊犬找出来,在咱们同州养这种狗的人不多,一定能找到。”
果然,这个案件最先的突破就是从狼狗开始的。
两天后,姚捕头便向陆锦屏报送了一份名单,整个同州城里有三户人家饲养有大型牧羊犬。城外的村庄里只有一户有这种牧羊犬。
陆锦屏立即开始着手调查。他带着熊捕头等人先来到了同州城第一户饲养大型牧羊犬的人家,这头牧羊犬十分高大威猛,看着有些吓人,但是已经被主人用铁链拴起来了,主人说这条狗从来没有放过,因为太凶猛,容易伤人,所以都是院子里饲养。
陆锦屏提取了这条狼狗的DNA拭子,然后立刻赶赴第二家。
第二家的牧羊犬是刚刚生下来的小仔仔,跟宠物犬一样大小,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呼呼大睡。虽然它很可爱,不过陆锦屏还是没有放过,也提取了它的DNA拭子。
来到第三家的时候,陆锦屏发现这一家的牧羊犬是只母的,而死者嘴里发现的毛发是公的牧羊犬,那也就是说,直接排除了可能性。
陆锦屏立刻返回家中对这两条牧羊犬的拭子进行检测。
检测结果出来,跟死者口里提取的狼狗的毛发DNA进行比对之后,发现这两家的牧羊犬都不符合。
最后的可能性留给了城外的那一家牧羊犬人家,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姚捕头没有收集全,还可能有其他的人家饲养了这种大型犬,只是没有查访到。
陆锦屏带着姚捕头等人赶赴城外,他发现姚捕头所说的那家牧羊犬饲养人家所在的村庄距离失火地点不远,就在小山的背面。
他们来到的院落前,姚捕头上前拍门,很快院门打开,一个高鼻梁、深眼窝,满头金发的年轻人很不耐烦地瞧着他们说:“干什么?”
姚捕头上一次是叫村正带来找到的,因为村正证明他们家饲养有一只大型牧羊犬。但是村正带他们登门查访的时候,那家人却没有开门,也没理睬。村正苦笑着对姚捕头说,这家人不是大唐人士,性格很怪异,所以,他们轻易也不招惹他,也不来往,不过他们家的确有一条大型牧羊犬,很凶,半人高。
这次陆锦屏带着一大帮捕快在村正的陪同下敲门,那年轻人好歹是把门开了,只是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见到一大帮捕快之后。
陆锦屏说:“我们是衙门的,有一桩命案要来询问你,我们可以进去吗?”
“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父亲生病了,他不想见客,有什么话问我。”那人靠着门栏上,并没有让陆锦屏他们进屋的意思。
没等陆锦屏说话,熊捕头已经火往上冒。古代查案那可不讲什么文明执法,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年轻人的脖领将他提起来扔到了台阶下的雪地里,说:“你小子说话客气点,这是我们爵爷,轮不到你来摆谱。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顿再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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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把年轻人摔个人仰马翻,赶紧爬起来,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嘴巴却还是嘟哝着:“有话就问,想进去就进去,干嘛动手打人……”
熊捕头咣当一脚把门踢开,然后对陆锦屏说:“爵爷你请。”
陆锦屏迈步进了院子。发现院子挺大的,很宽敞,看得出来这一家的生活水平还是不错,院子里也有两个仆从,从相貌看跟在开门的年轻人差不多,似乎都是大唐中土人士。
陆锦屏对那年轻人说:“你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嘟嘟囔囔的说话听不大清楚。熊捕头牛眼一瞪,棒槌大的拳头举起来说:“爵爷好生问你你若不好生回答,那就先吃我一顿拳脚再说!”
那年轻人说了缩脖子赶紧说:“我们是突厥人,在你们大唐做生意,怎么?难不成不让我们来吗?”
陆锦屏眉头皱了皱说:“我现在问你的姓名!”
“我的突厥名字很长,说了你也听不懂,我有一个汉人的名字,叫李平,你就叫我这个名字吧。”
陆锦屏点点头说:“听说你养有一条牧羊犬,那条犬在哪里?”
“送人了。”
“哦,这么巧?送给谁了?”
“送给一个朋友,我们突厥的,他带回去草原上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那天失火之后,那畜牲又叫又跳,吵的人烦死了。平时吃肉又厉害,一天要吃上一两斤,谁养得起?你们大唐生意也不好做,我也懒得做了,正琢磨着回突厥草原上去放牧了,先把那狗送走,改天我们也要回突厥去,不在你们大唐看你们的脸色了。”
陆锦屏说:“你的狗住在什么地方?他以前的窝呢?不可能连窝也送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