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对脚夫印象也不错,说:“既然这位小娘子可以给你作证,而且,你都不知道她在看你,说明她说的是真的,这么说来,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在案发现场,所以,不是你做的案,你可以初步排除犯罪嫌疑。”
脚夫一听不由大喜,又是连声的感谢。
陆锦屏把目光望向了土财主,说:“你呢?看样子发生命案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对吧?你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呢?”
土财主的脸抖了抖,说:“我,我,当时是在睡觉来着,我我没有什么证据。”
陆锦屏说:“你如果没有人证,能提出物证也可以,比如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而这些东西只有在你这个位置才能看到或者会听得到,这些也可以证明。”
一听这话,土财主想了想,一拍脑门,对陆锦屏说:“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证明——因为天很冷,被子又比较薄,加上有人被人杀了,所以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我听到你们那边屋子传来这位姑娘的尖叫,当时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你们窗户上了,咣当一声,所以她就叫了一下,然后你们屋里的灯就熄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坏人,但是我又不敢爬起来去看,因为太冷了,而且想着这位姑娘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人欺负她的,后面没听到什么声音了。”
云子和陆锦屏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云子,不觉脸有些发红。因为想到后面发生的事。
陆锦屏注意力还在侦破案件上。从时间上推断,如果当时这土财主的确听到了云子的尖叫,又听到了树枝撞栏窗棂的声音,那之后距离货郎被杀也就片刻的功夫。这土财主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迅速往返于茅厕和厢房之间,不可能分身两处。
陆锦屏点点头,说:“你刚才说的听到的声音是对的,这个声音只有在院子里才能听到,在茅厕那边是绝对听不到的,所以这个可以作为你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你也可以排除犯罪嫌疑。”
土财主这才长舒一口气,赶紧连声感谢。
陆锦屏最后把目光望向了挎着腰刀的壮汉,说:“他们几个都能证明自己不在场,只有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有杀死货郎。”
“爵爷,我,我当时蹲在茅厕拉屎啊,我,我去哪找证人?”
猎人说:“贼喊捉贼的事情多得很。”
壮汉一听不由大怒,只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他吗?”
猎人听对方发怒,不由退后了一步,说:“我也没说这么说,我只是说,有贼喊捉贼这种情况,又不是说你。”
“你这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
陆锦屏一摆手,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猎人说:“反正我没杀他。我跟他都不熟,我知道他是干啥的?为啥要杀他?他又不是野兽,杀了还可以卖钱。”
壮汉说:“我也是呀,我也不认识他,我干嘛要杀他?”
陆锦屏说:“杀人动机只有在查清楚罪犯之后才可能揭露出来。很多情况下外人看来是没有动机的,而实际上是有深层次的动机。所以,不能以没有动机为由就排除你们作案嫌疑。这个案子你们两个有嫌疑,因此,等暴风雪停了之后,你们两个随我到同州城,我要继续调查这件案。”
壮汉吃过云子的亏,知道陆锦屏看着虽然没有武功,可身边这少女武功高明,他说的话,有这个女子做坚强后盾,那就必须遵从。更何况人家还是官,要是自己不跟着配合查案,他动用官府的力量,一样可以把自己抓起来,所以壮汉很快想通了这一点说:“暴风雪停了,我跟你回去查。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要是杀了他,直接把他埋在雪地里,或者干脆扔到山崖下去,你们都不知道,暴风雪那么大,一会儿就有半尺深,又哪里会找到他的尸体呢?”
猎人说:“会不会是其他的人呢?暗藏在附近偷袭的。”
陆锦屏摇头说:“目前来看没有这种证据,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如此大的暴风雪没有人能够从那么险的山路上来,侦破案件要从最大的可能开始着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在座的这些人中的某一位做的案。而现在,经过调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两位。当然,如果凶手愿意坦白自首,是可以从宽处理的。”
猎人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可我没有做,我当然不能当。”
“目前也只是从你们两个有作案时间和可能这一点得出你们是犯罪嫌疑人的结论,因为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是杀人凶手,所以我不会对你们采取羁押强制措施,你们也不能够离开,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跟我一起到同州去继续调查,如果你们要潜逃,我就当你们是罪犯,会下海捕公文抓捕你们。你们听清楚了吗?”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猎人和壮汉都只好点点头。
陆锦屏又说:“现在你们两个是嫌疑人,我希望你们两人相互监督,所以,今晚上,你们两睡在厨房里面,脚夫你来睡觉大堂,其他的还是各睡各的,等到暴风雪停了之后,我们再回同州。”
安排妥当,各自回房休息。
陆锦屏跟云子回到了厢房里。屋里的窗户已经被撞烂了,陆锦屏把窗棂上的树枝取了下来,那老婆婆从家里又找了一张牛皮纸过来重新把窗户糊敷上,窗棂现在没有办法修补,只能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再说,重新把油灯点上,然后老婆婆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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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两人重新坐到炕头,云子瞧了陆锦屏一眼说:“还想喝酒吗?”
陆锦屏摇头说:“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绝对清醒,所以不能喝酒了。”
云子吃了一惊,忙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还会杀人吗?你不是让他们两相互监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