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自己担任分管刑狱的司法已经几个月了,却从来没有到下面的县里去走走,现在不是讲究官员下基层吗?就算这个案子没有冤屈,没有问题,自己借这个机会下去做个调查调研,了解一下县里的情况,在自己辖区内走一走,也是一项工作。
想到这,陆锦屏点点头说:“老人家,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到县里去查一查你儿子究竟是不是被人谋杀的。”
苏老汉一听不由狂喜,身子都在发颤,忙不迭招手叫那小姑娘说:“三妹快来,给大老爷磕头,叩谢大老爷给你爹爹申冤,以后好好服侍大老爷,报答大老爷的恩德。”
那小姑娘快步上了台阶便要跪倒,陆锦屏赶紧一把搀扶住她,说:“不能如此,我答应去查这个事,不是说要收你为仆为妾,我只不过是公事公办,下去查案而已,不必如此,快起来。”
旁边的叶青青也赶紧上前,帮着搀扶。
那苏三妹到底是花季少女,何曾被男人这么碰过?现在却被一个年轻男子扶住双臂,不由臊得满脸羞红,瘦弱娇小的身子发财,幸亏叶青青从旁才扶住她,不然只怕就要软倒在陆锦屏的双臂之下。
苏老汉感激的对陆锦屏连连拱手说:“大老爷,咱们这就启程可好?”
陆锦屏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咱们立即出发。”
旁边的叶青青一听,赶紧说:“爵爷,我去吩咐备马,让人去衙门给老爷说一声老爷查案去了。”
陆锦屏点点头,对说老汉和苏三妹说:“你们赶紧先进屋暖和暖和,外面太冷了,我这有几套衣服你们换下,不然天寒地冻的可是伤风,生了病那可就走不了啦。”
苏老汉赶紧摇头说:“老爷能为我儿申冤,老汉就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收受老爷的馈赠?而且,老汉和孙女三妹已经习惯了整个冬天都这么穿着,不冷,真的一点都不冷。”
陆锦屏说:“你到不冷,难不成你孙女也不冷吗?”
“不冷,她也不冷,她从小就穿得很少,大冬天的光着脚也没事。”
听说老韩这么说,陆锦屏和叶青青视线都落在了苏三妹的一双脚上,见她草鞋上都是烂泥,甚至还挂着冰渣。
陆锦屏说:“那你们也要先进屋等着,我好准备东西,这一去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我还得准备一下,——你们快把这位姑娘带进去给她换个厚的衣服。”陆锦屏对旁边的丫环婆子说。
丫鬟婆子赶紧拉走苏三妹和苏老汉进了院子到花厅里喝茶,然后去给她找衣服鞋子来换,可是苏三妹却怎么都不肯,无奈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陆锦屏已经派人到衙门通知熊捕头带着一队捕快跟着自己去查案,这是他做官排场必须的。
很快收拾停当,陆锦屏带着叶青青坐着马车,给苏老汉和他的孙女苏三妹也准备来一辆马车,这个他们倒没有拒绝,因为他们不可能光着脚丫子追上马车的。
熊捕头等人也不知道陆锦屏这一次下去是去查什么案子,陆锦屏没有说他们也只能跟着。
不一日,终于来到了潼关。
这之前,他派出来的捕快已经先行通知了潼关城的县令和县尉,潼关大小官吏都到城外迎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这才进了城来到衙门。
当县令和县尉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苏老汉和他的孙女苏三妹的时候,不由脸上变色。因为这老头到县衙来过多次,要求给他儿子主持正义,可是县衙调查之后,冬瓜头的确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不在现场,所以这个案子也就没有立案。没想到这苏老汉居然神通广大,把州府衙门的司法大人都请来了,县令和县尉当然很是惶恐,生怕陆锦屏训斥他们。
陆锦屏这同州司法虽然也只是从七品的官员,跟县令平级,可是陆锦屏是爵爷,开国县男是五品,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比拟的?要训斥他那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他还是同州下来的,是他的上级。
不过没想到陆锦屏根本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他们不知道陆锦屏其实心中对这个案子已经认定没有凶杀的证据不是凶杀,只不过是想着来查查看,给说老汉一个交代。同时下来调查走访而已。不过苏老汉还在前厅等着,陆锦屏当然不会跟他们寒暄太多,调研走访之类的事情只能安排在事后了。所以陆锦屏在吃罢了县衙安排的欢迎酒宴之后,告诉县尉自己要去七里铺调查苏老汉儿子坠崖的案子,要县衙协助。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陆锦屏应该先听县衙的汇报,然后通过县衙复查这件案子。陆锦屏这样直接插手案子,于规矩来看是有些不符合的,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级要直接插手案子,那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下级也没办法说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