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曹刺史心中很着急,巴不得陆锦屏早点给他夫人看病,可是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爷一路鞍马劳顿,肯定是要先洗漱,喝了接风洗尘酒之后,看情况再做决断,所以他绝口不提给夫人看病的事。
陆锦屏当然不会主动提这件事,他此行的目的不是治病,而是找突厥公主。所以他简单洗漱之后,便召见了曹刺史,在豪华奢侈的张金奎的出书房里。
曹刺史一听陆锦屏要见他,很是惶恐,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不知道陆锦屏是要问他夫人的病,还是要问那位可爱的突厥公主,因为从张御医的来信中,曹刺史知道陆锦屏这趟来主要目的就是找这位可爱的突厥公主的,已经做了准备,力争办成这件事,讨得王爷的欢心,自己夫人的怪病很可能就有了治愈的机会。
曹刺史诚惶诚恐地来到了书房,见陆锦屏坐在一把金丝楠的软榻大红锦被之上,跷着脚,手里翻转着一串玉珠,也不知道是念经,还是在把玩。
那玉珠一颗颗晶莹剔透,一看就不俗,可见这王爷的尊贵,赶紧抢步上前,躬身施礼:“卑职拜见王爷。”
陆锦屏招招手示意他在旁边让他坐下,说:“咱们不用客气了,叫你来,是因为心中有一件事着急着问个清楚,也顾不得吃你的接风酒,先把这事办了,心里有个谱,吃东西这才踏实。”
曹刺史连声答应,瞧着陆锦屏,眼中满是患得患失的期待:“请王爷训示。”
陆锦屏说到这儿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可汗的突厥公主自己很有兴趣,要见见她,又觉得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色鬼,冲着人家美女来的,可是不这么说又怎么说呢?不由得有些为难。
为了掩饰,他拿起茶几上的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斟字酌句这才说:“我此行的目的,不知道张御医有没有跟你说起?”
曹刺史一听便明白陆锦屏问的是那突厥公主,心中便明白王爷还是先要办他自己的事,然后再来解决自己夫人怪病的问题。
反正这么些天也等过来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还是先把王爷的事办了,让王爷有好心情替自己夫人治病,赶紧赔笑说:“已经说了,突厥公主就在卑职衙门内宅后花园里,王爷随时可以去见她。”
陆锦屏一听,稍稍有些尴尬,但是也觉得这位刺史还是很会办事的,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先把人放到了自己住处的后花园里,这样也就不用再引人注目的把人送来送去。
他一边用手捻着那玉佛珠,一颗一颗的捻着,用这个来平静一下心情,当然不是因为马上要见到绝世美人,还是要通过这位美人找到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位长着肉瘤的天使,以便揭穿那一系列可能给大唐造成灾难性后果的离奇事件。这才是让他真正感到紧张的原因。
陆锦屏瞧着曹刺史,沉吟片刻,故意用平淡的声音说道:“这位突厥公主不是武功高强吗?你把他抓来就这么放在后花园,也不怕他跑逃跑吗?”
曹刺史忙道:“当然,卑职是有所准备的,给她用乌金做了一副脚镣,这脚镣的钥匙孔是灌了钎焊死了的,根本打不开,而且乌金坚硬之极,除非用削金如泥的刀剑才能切断,不然的话,一般的铁匠都很难打开带着这副铁镣。他武功再高强也施展不出来的。而且,负责监控他的十五个侍卫都是一流高手,白天黑夜的严密监控。”
“所以,她在这几年时间里都无法逃走,我不想把她锁到监狱里去,毕竟,我一直在跟她哥哥商谈双方化干戈为玉帛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我善待突厥公主,可汗这几年一直未曾出兵我灵州府。而突厥公主也得到了哥哥的叮嘱,让她不要试图逃走,因此这女子在我这儿几年时间,倒也是未曾发生过冲突,所以大人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陆锦屏说:“既然这样,那我先去见见她,你带路吧。”
曹刺史赶紧答应,带着陆锦屏、潇潇、叶青青,在梅花内卫护卫下,来到了衙门内宅。
衙门内宅当真是高墙大院,比其他宅院高大得多。显然,曹刺史已经做好了严密防护措施,在墙外,当地驻军形成了封锁线,严禁外人随意靠近,内宅各个要害处也布防了武功高手,防备极为严密。
陆锦屏让潇潇等人留在内宅外面,他与曹刺史两人踱着步来到了后花园。
这里是塞北,冬季树叶都落光了,没有树叶的光树干看上去怎么都萧瑟之气,而池塘水面也积了厚厚的白冰,看不见池塘里的锦鲤欢快游动。
后花园里还有一处小宅院,这杂院是大宅里的小宅,围墙修得很高,门口有两个健硕的女子,带着兵刃在值守,见到陆锦屏和曹刺史过来,赶紧上前躬身施礼。
曹刺史说:“情况怎么样?”
“回禀刺史大人,还是老样子。公主每天不是写字画画,就是盘膝打坐调息,很少跟我们说话,仿佛我们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