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于也知道,此刻的大唐风雨摇曳,政局不稳,尽管已经做出来要出兵的威胁,但只怕真正打起来,他们并不会倾其所有,只为了一个小小的西山。
可突于带走他的心腹将领,与部落精兵10万开拔前往西山。
这是在他儿子刚刚死了没几天,儿子的丧事还没办完,他不希望等到西山已经被唐军控制再出兵那就完了,因此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时,便急匆匆率军出发了。
尽管西山与契丹比邻而居,可是真正要开拔到边境还是要走上好几天。
这天晚上太阳落山,契丹大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吃罢晚饭安排警戒。兵士们便各自进入了梦乡,包括可突于的数十位心腹大将。
夜渐渐深了,逐渐升起了一轮明月,明晃晃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大地,军营沐浴在月光之中,显得格外的凝重。
五人一队的巡逻队绕着兵营边巡逻,在夜色中警惕地注视着草原上任何可能靠近的危险,但是他们想不到最初的危险是来自于内部。
这个威胁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们才发现,这次出征的可突于的左膀右臂之一,残死在了他们的大帐之中。
可突于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惊又怒,敌人居然潜伏进他们的兵营刺杀他的爱将,如果是针对的他的话,那岂不是横尸当场地成了自己吗。
所以可突于狂怒,踩得地皮咚咚作响,大踏步来到了副将的帐篷前。
刚到这里,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刺鼻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在在这之前他曾经从儿子被惨杀的房间中闻到过,那是一种夹杂着脑浆的特殊味道。
一闻到这个味道,可突于便是心头一凛,犹豫片刻,终于一低头钻进了大帐之中,只走了两步便站住了,呆呆的望着软榻之上仰面朝天躺在那儿的副将的尸首。
副将的大半个头跟他儿子一样已经全数不见了,脑浆拌着鲜血,地上毯子上到处都是。
根本不用检查就知道他已经一命呜呼。可突于十分震怒,转身出了大帐,将几个亲兵叫来问他们是谁刺杀了他们,这几个亲兵畏畏缩缩说当晚他们各自在帐篷睡了并不知道。
其实,在没有进入战区之前,为了保存实力,军队一般做法就是除了巡逻的兵士,其他的都可以入睡,以保持充分的体力,包括副将的亲兵也是不需要守夜的。
可突于明明知道这一点,但是盛怒之下他哪管这些,抡圆了手,一巴掌一个将这些清兵打得昏死在地。
接着,他又将昨夜负责巡逻的几队警戒兵士都叫了来,质问他们是否发现敌踪潜入,这些巡逻兵这才知道在他们警惕监视整个兵营的时候,他们的副将却被人杀死在了兵营之中,吓得一个两个魂飞魄散,但是跪在地上指天发咒说他们昨夜一直警惕巡逻没有发现任何人潜入。
可突于暴怒之下,哪听得这么多,吩咐将每一队巡逻队的队长拉出去砍了,将头挂在辕门上,以儆效尤,其余巡逻兵士每人重责100军棍。
当这些兵士的惨叫声传到了可突于的耳朵时,他又觉得这件事的确蹊跷。他相信这些巡逻的士兵没有说谎话,的确没有发现敌军。而且,他的大帐在整个军营的中部,被重重叠叠的帐篷包围着,而外面负责巡逻的军士巡逻队,有严格的军令,相互之间是必须能够望得见的间隔在巡逻,可谓戒备森严的。
而且这位部将武功超强,虽然比不上可突于,却也相差不多,这正是可突于感到心悸的地方,既然部将能够被人暗中刺杀,削去大半个脑袋没有任何抵抗和动静,那自己只比部将稍稍强一点,便有非常大的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杖责那些巡逻队士兵之前,他没有怀疑凶手来自于军队内部,因为他身边的这些将士都是他的心腹,而这支军队中的绝大部分又都是他的部落的人,但是在那之后,他感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他下意识的认为是敌人派出的人行刺,而忽视了有可能是内部的人。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是同一个部族的人,一样会起反水,一样会背后下刀子。
当他怒气渐渐平息,终于想到这一点之后,可突于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他决定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最终一举将凶手抓获。这个凶手一定是杀死自己儿子的人,那样便可以同时为儿子报仇了。
因为他相信这个凶手一定还会再动手的,那时候就是将它抓住碎尸万段的最好时机,他当然不会让对方心生警惕,而不再动手,因此,没有因为这件事加强戒备,也没有在兵营中布置巡逻队,依旧跟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