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别人反对你,倒不是因为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许你根本不认识他,也许你们几乎就没有交集。然而这依然不会妨碍某些人像水火不容般与你作对,而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嫉妒。
能站在这个大殿里的大臣,哪一个不是先经历十数年的寒窗苦读,而后再经历几十年的宦海浮沉,明争暗斗,绞尽脑汁,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如今这个高高在山的位置。
可是陈正呢?读了几年书,区区一个秀才身份,连乡试、会试都没参加,更别说殿试,仅凭一战就直接跳过这些,一步登天,成了同进士出身,奉职东宫侍读。
虽说这东宫侍读仅是七品官,跟这些一二品的大老爷们还是有些差距。可是宰相门前七品官,那东宫里面的正七品侍读又该是几品呢?想想二十多年前的严崇,不就是从这个不起眼的职位爬到今日位极人臣的巅峰的么?
大臣们是嫉妒陈正的,也是反感陈正的,包括也是从太子侍读起步的严崇。嫉妒就是这样,自己可以做这些,别人却不能染指。
并且严崇从未消除对陈正的疑虑和戒备,虽然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陈正跟杨孝全他们有和关系,但小心总归是无大错的。当然,他依旧保持一贯的作风,先不出头,有什么话让心腹们先说。
萧广突然不顾圣令,公然要恢复陈正东宫侍读的身份,所有大臣立刻表现得跟陈正有杀父之仇似的愤恨,纷纷上奏表示反对。
萧广在做这些打算的时候就已经预先估计到肯定有大臣会反对,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反对浪潮竟然如此剧烈。
这是他第一次坐朝,更是他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政见,然而得到的却是大臣们的一致反对,这让萧广十分震惊,心里不禁有点胆寒,也透着一丝地愤恨。他觉得,父皇让自己监国,可自己连任命一个人都不行,这与傀儡何异。
他见严崇不像其他大臣那样反应强烈,心想可能严崇念及陈正曾是他的门生,会答应自己的提议,便询问道:“严相,此事你怎么看?”
严崇拜道:“启禀殿下,陈正因过削职,此乃陛下圣命,微臣不敢妄自异议。”
严崇刚说完,底下一些心腹随即跟附,示意陈正被削职是罪有应得,并且将陈正批得一文不值,直听得萧广怒火难耐。他知道,被削职这件事,陈正很冤,过错在于自己,却要别人替自己承担后果,萧广越想越是内疚。
而再看看群臣激昂的样子,像是陈正跟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萧广倏地一拍龙椅站了起来,怒道:“你们一个个,为何对陈侍读有这么大的成见?本太子监国,难道连提拔一个人都不行吗?”
大臣们第一次见萧广发火,还真被他的火气震住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低下头,大殿上一时鸦雀无声。
萧广见大臣们被他唬住,心想道:哼!你们也就这么点能耐,不拿出点颜色给你们看看,你们还真当本太子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