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脚,总该有些知觉的吧?可我却未感到丝毫束缚感,只是每每要提脚时,死活无法抬起,如置身淤泥中。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那只手仍旧沉陷在泥土中,毫无人色,指甲缝隙中全都是黑泥巴,隐约可见有些血痕。
“是那个叔叔……”
小豆子从大衣领里钻出小脑袋,颤声说道:“那个推了我一把的叔叔,被爸爸打死以后就埋在这里。”
又见诡异!
接二连三的来,此时我面对这些已经有些麻木了,短暂的惊慌过后,猛然举起手中古剑朝那只手斩落了下去!
噗!
土中探出的手应声而断,横飞了出去,落在了一侧,不见血,只有冰冷的肉与骨。
古剑之锋利,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那只手抽搐了几下,再无动静,隐约之间,我听到土下传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走!”
我推了发愣的大兵一把,刚刚动身,埋尸的地方轰然炸开,一具尸体破土而出,巨大的土块漫天乱飞,无巧不巧的一块石头落在了我后脑勺上,一下子将我砸的脑袋嗡嗡作响,脑后钻心的疼。
这是一个男人,像木桩一样杵在那里,身上穿着名贵的西服,领口有个明显到极点的阿玛尼刺绣,不过土中埋了一阵子以后也白瞎了,衬衫上有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双目有巨大的黑眼圈,眼皮浮肿,有泥土糊住了眼睛,他双臂垂着,右手被我斩落,整个就是一行尸走肉的典型模样。
他的眼皮在飞快颤抖,上面粘着的泥土簌簌抖落,似乎想要睁开。
“妈的,没完了!”
大兵那股子二杆子劲儿又上来了,原本一直都是欺负人的主儿,今儿个却整晚都被压制,恐怕早已怒在心中了,这时半路有杀出陈咬金,怒气上头,虎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像是一头开足气力的蛮牛,狠狠撞在了那具尸体身上。
嘭!
男尸被大兵扑倒在地。
大兵骑对方身上,一手扼住脖子,另一手从旁边摸起半块砖头,猛击其头部,转眼已经将之打的面目全非。
那尸体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眼皮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唰”的一下睁开,眼中没有瞳孔,只有眼白。
这模样让我想到了僵尸,它全然不顾身上的大兵,再次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大兵挂在它身上,竟不能影响其行动。
从始至终,尸体的双眼都盯着我手中的古剑。
又是为了古剑?
我心头一跳,眼看大兵无力支撑,再次合身扑了上去,不是我想看好戏,而是腹部疼痛剧烈,失血太多,浑身无力,也是看大兵有点危险,这才出手,一步踏出,双手握剑,朝那尸体的头部力劈了下去。
见此,大兵不再击打那尸体,转而抱住了对方,他在怒吼,竟短暂的遏制了尸体的行动,为我提供了机会。
噗!
这一剑,精准无误的命中,一剑下去,将男尸头颅砍成两片,古剑上红光一闪,男尸直挺挺到底。
“啊!”
男尸体内再次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隐隐约约好像看见尸体的胸口飘荡出一缕黑气,但又不太确定,这里光线昏暗,只是空气好像稍稍扭曲了一下而已。
那是什么?
我心头疑惑,不过我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便不去多想。
且,即便没眼花又能怎样?我这个样子还有力气继续追?
逃命要紧!
我拉了大兵一把,将怀中的小豆子塞给了大兵,转身仓皇逃走,地上的男尸再无任何动静儿。
……
荒地前方,灯火闪烁。
万家灯火此刻就是我眼中的天堂,我双眼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一直死死盯着那些灯火,仿佛这样能找到一种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力量。
鲜血,已经灌入了裤管。
我越跑越无力,可这片荒地似乎无边大一样,无论怎么跑,就是死活冲不出去,有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