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惊醒了小豆子,她迷迷糊糊的揉眼睛,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样子,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投给大兵一个眼神,然后我们默默走出屋外。
在小豆子面前,我不想过多谈及军哥的事儿。
此时避开,我才低声询问大兵:“军哥呢?现在在哪里?”
“他没回来。”
大兵脸一黑,道:“我看八成是折了,不过他派来了一个人,现在就在楼下候着呢,这人被吓得不轻,应该是军哥在她面前显露了点‘能耐’,说在她身上下了咒,她要不来传话,准得死。”
我心说军哥只怕真的是折了。
最近遇到了很多颠覆我认知的事儿,但诅咒这种东西我还真就不信,对天发誓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哪个真倒霉,军哥都拿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吓唬驾驭他人了,想必他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我也没有多问,与大兵径自下了楼,在旅馆门口见到了这个前来传话的人,是个女人,二十七八岁上下,穿着紧身短裙,红色高跟鞋,腿上裹着肉色丝袜,头发很长,浓妆艳抹,看起来似乎哭过,眼线和睫毛膏全完了,脸上留下两条黑乎乎的痕迹。
这副打扮风尘味道太重了,一看就不是个好鸟。
她就抱着胳膊蹲在门口,一直在吸烟。
我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一阵后,心里有了底,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
女人说了个洋名儿,似乎是她的“艺名”。
“军哥让你来的?”
我又问:“你什么时候在哪里遇见的他?”
“大概凌晨五六点钟吧……”
安娜似乎回忆到了极恐怖的事情,脸色一白,徐徐说起了那时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和一个客户刚刚从柳巷出来要去开房,可没打到车,就步行了一段路,后来我那客户喝多了就去旁边上厕所,他刚刚离开,我就被你说的军哥拽进了旁边一条阴暗的巷子里,你不知道,真的太吓人了,他好像是鬼……”
“行了,他对你做了什么我没兴趣。”
我连忙摆了摆手,军哥现在都狗急跳墙了,能因为一句话就杀人的主儿,那种情况下会做什么可想而知,这女人身上没少两件儿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不过她说的这些在时间上还是比较吻合的,稍稍理了理思路,我就问:“他让你来传什么话?”
安娜想了想,说道:“他让我告诉你,整件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前阵子他老婆把他丢到山沟里刨坑埋了,后来一个黑衣人把他挖了出来,告诉他能救他女儿,不过他得帮人家去找一样东西,是在南山大墓里的东西,那时他问对方是什么东西,对方说自己不清楚,让他什么金贵就拿什么,他照办了,可是拿错了。然后对方就让他来太原,去找一个人,一切都听这个人的命令。在太原的这阵子,他一边抱着仅存的希望带着女儿看病,一边按照这个人的指示做事,做的什么事他没说,他说你心里有数。”
我心里当然有数,军哥告诉安娜的很笼统,但我身在局中,一点就透。
整件事,一直在有一双幕后黑手在推动。
或者说,是很多黑手在操盘。
我是被秦教授指引到的南山大墓,而军哥则是被另外一股神秘力量遥控着去了南山大墓,在废弃工地的时候,军哥不止一次提到了“他们”,他口中的他们,很有可能就是他与之接头的人。
不过,掺和这件事情的绝不仅仅只有这一点。
秦教授下过南山大墓,他身边也有一批图谋不轨的人。
还有军哥他老婆、小二这些人,也回来了,不过这些人和军哥作对,显然不属于军哥这一拨。
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手中的九龙剑!
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想了想,问道:“那个在太原一直和他接头的人是谁,他说了吗?”
“说了,他主要就是让我来告诉你这个事儿。”
安娜道:“他说,和他接头的人在东边的鬼市,找陈爷就对了。”
鬼市,并不是真的是鬼怪交易的地方。
这是行话,一般人不晓得意思,其实就是古玩物件买卖的黑市,只要是大一点的城市里都会有,而且一般都有两个,一个在东边,另一个在西边,俗话说得好,东边不亮西边亮,鬼市也是这样,东边的开西边的关,西边的关东边的开,为的是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