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已经开始颠簸了,机翼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毫无征兆的就向下坠落一截,强烈的失重感袭来,让人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生生把自己的心从嗓子眼儿里揪出来,甚至产生了一些恶心的感觉。
“伞包呢?”
大兵吼道:“都要坠机了,你们还冷着干嘛,不跳伞?”
小刀睨了他一眼,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这个问题也确实挺小白的。
你会跳伞么?反正我不会,就算是玩具小汽车还得先组装研究一下按钮呢,何况那是伞包,是把人的性命束之于上的东西,岂是儿戏?没有学会,跳下去九死一生。
更何况,这是在数千米的高空!
我是个小白也懂,正常跳伞高度是在千米左右,八千米的高空已经不是人类能驾驭的环境了,低温、缺氧,这些都是致命因素,而且在下坠过程中,身上衣服会全部剥离,肉身承受不了这样的空气阻力。
总而言之,在我们这个高度,宁可坠机也不跳伞,坠机兴许还能活,虽然几率是低了点,但跳伞,必死无疑!
大兵看没人回答,大概已经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本身就是荒唐的了,怒吼一声,宣泄心里的恐惧。
“机械师!”
小刀忽然扭头对着驾驶舱吼道:“还有机会挽救吗?”
驾驶舱里沉默着。
许久后,机械师艰难的说道:“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钟,也就是说,我们已经飞行了整整五个小时,从时间上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就在目的地的上空!西南多水,我会尽量在水面迫降,我们生还的几率会更大一点,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说完后,机械师不再有任何回应。
我们也没得选,在万米高空出了这种事儿,我们的命就是吊在老天爷裤裆里的家伙事儿,走向何方全看他怎么甩。
我默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别看比较好一点,不断大口吸氧缓解胸腔里的压迫,我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到了这等时候,心思反而出奇的冷静了下来,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难道,这就是我的三灾五刑?
或者,这次任务就是我倒霉的时候?
天灾人祸摞一起,我觉得九龙剑没有帮我抵住灾难,反而越压越严重了,大兵他们三灾五刑只受其一,而我是各种大苦大难一起涌来。
飞机开始下坠了。
失重感愈发强烈,时间久了,我觉得腹中的内脏都有些疼,恶心感、窒息感更加强烈,氧气袋就是性命的唯一暴涨。
大兵这夯货已经吐了,“哇”的在氧气罩里喷了一口,又不敢摘下氧气罩,全捂在那儿了,伴随着飞机的点拨,又全特么吞嘴里了,很恶心,但没人笑话他,除了我偶尔睁开眼睛会关注一下他以外,其他人都自顾不暇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多久?
这一直是盘旋在我心头的疑问,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眼神就变得空洞了起来,这是绝望的情绪彻底麻木了神经,以至于都忽略了时间观念。
只是单纯觉得……时间很久……
很久很久……
轰隆!
一声恐怖的轰鸣声传来,机体在瓦解,整个机舱里的一切在这一瞬间无一例外的全部遭到了致命破坏,座椅被掀飞,所有物件全都打翻……
难以抗拒的力量瞬间袭击了,我整个人因为坠机时的冲击力横飞了出去,手中的氧气罩都被扯断,和机舱里的物件混淆在一起狠狠翻滚搅动着,犹如进了滚筒一样。
这一刻,人和物件没区别。
哐当!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都没看清那是个什么玩意,脑袋上已经血流如注。
这样的重击接连不绝,甚至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餐刀擦着我的脖子飞了过去,瞬间脖子见血,如果再稍稍深一点,我会被割喉。
须臾后,我狠狠撞在的机舱壁上,肋排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都有回音在胸腔里回荡着,口鼻里血腥味弥漫,鲜血不可抑制的奔涌出来。
数不清的物件砸在我身上,我被一堆物件掩埋在了机舱了的一个角落。
这已经是让人庆幸的事情了,至少我没暴毙当场!
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