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和一众小吏的目光,尽皆汇聚在刘宣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刘宣的反应。
只是,刘宣却在审视方黎,暂时没有说话。
叶薪是县丞,他听了方黎的话,坐不住了,也不打算坐以待毙。方黎已经欺负到了眼前,再示弱,他叶薪就不用在观阳县的一亩三分地混了。
叶薪站起身,拱手道:“县令大人,常言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方黎空口无凭,凭空的污蔑下官,还出言不逊,侮辱下官,请县令为下官做主。”
反击的话,滴水不漏,却锋芒尽显。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凝滞。
方黎一丝都不让步,正色道:“叶薪,谁不知道你叶薪号称‘叶扒皮’,所过之处,刮地三尺。有你在,观阳县能清宁,真的是六月都要飞雪了。”
此刻的方黎一反常态,再无之前中立姿态。
曾经,方黎虽然担任观阳县的主簿,但从不插手政务,在县衙是路人甲。在所有人的眼中,方黎就是一个透明人。
如今,方黎的突然举动,所有人觉得古怪,却整齐划一的看向刘宣。
唯一的解释,是刘宣安排的。
否则,方黎不会一反常态。
然而刘宣却很清楚,他没有派人和方黎接触。方黎在这个时候,选择突然发难,必定是看明白了刘宣在今天要对付叶薪,然后才添油加醋。
只是,刘宣却不能依照叶薪的路子来。
一切的走向,只能按照刘宣的计划,不能乱了套。
刘宣目光落在叶薪身上,沉思该怎么解决。
这时候,叶薪再次道:“县令,方黎的话,您也听到了。他就是肆无忌惮的污蔑下官,无凭无据,实在是令人气愤。这样肆意的侮辱同僚,可取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观阳县自有观阳县的规矩,请县令替下官做主。否则,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污蔑同僚,观阳县还不乱套了吗?”
不卑不亢的话,却是锐利无比。
反击,暗藏锋芒。
无形中,更是令刘宣难办。
如果刘宣公然的袒护方黎,就是不顾法纪,乱了观阳县的规矩。如果刘宣袒护了叶薪,会令方黎难堪,削弱刘宣的威望,令跟随刘宣的人心寒。
两种选择,刘宣都为难。
刘宣面无表情,道:“方主簿,叶县丞有一句话有道理,捉贼捉赃,本官治下,不允许贪官污吏,但也不能肆意污蔑。刚才的事情,本官念在你年事已高,不追究了。但如果是再口无遮拦,污蔑叶县丞,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是,下官失言了。”
方黎惊愕的看了刘宣一眼,旋即开口回答。
他的眼中,满是失落。
原以为刘宣要整饬观阳县,要涤荡乾坤,还观阳县的无辜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现在看来,刘宣连和叶薪开战的胆魄都没有,令人失望了。
叶薪眼看着方黎坐下,眉头微皱。
刘宣袒护了方黎,但最终的选择,仍然是先斥责了方黎,然后不痛不痒的说不能污蔑叶薪,便揭过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一来,叶薪的计谋直接消解了,再没有造成影响。
“大人,卑职有话说。”
忽然,大厅中有一名官员站起身,朗声开口。
说话的人,正是李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