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开门,恶鬼肆虐。
这是二保听到梁弓凄厉的叫声后,心中唯一出现的想法。
万籁俱寂,黑灯瞎火,阴森恐怖的楼梯间,突然传出来这样不似人语,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的确让人吓破胆。
虽然梁弓的吼声,字字清晰,可是每个字都带着他身上涌出的无边杀气,侵蚀着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众人似乎都看到自己处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中,身边尽是残肢断臂,前方一个披甲骷髅手举大刀正向自己砍来,而自己却只能无奈地双手挡在身前,准备赴死。
被梁弓一膝盖撞碎鼻骨的二子,很早就连滚带爬躲到墙角,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等到他听见梁弓的声音,确定这个见人就砍,大杀四方的家伙,就是他自己认识的那个梁弓,也就是他今天晚上出卖的对象时,更是手软脚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B啊!他马的自个儿真是见钱眼开,何必为了一点悬赏去得罪这样一个杀神?
没错,就是杀神,二子连梁弓的杀声都承受不起,那有面对他的勇气?
就连趴在地上大呼小叫的大保,都被这声杀吓得摀住嘴巴,敛声息语。
除了梁弓外,在场唯一站着的二保,却是全身发抖,差点拿不住刀子想要跪下求饶,可是即便他屎尿欲出,也来不及阻止已经杀红了眼的梁弓。
“杀!杀!杀!草尼玛的百夫长又怎样,老子照杀不误!”
梁弓似乎看到那个想要将他斩首的蒙古百夫长,正狞笑着挥舞大刀向他走来,而旁边一个缺了半边,另一个没了脑袋的百夫长同样也是张牙舞爪,一左一右包抄过来。
来啊!来杀我啊!哥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你们第二次。
梁弓长刀一抖,招发血战十式,滚滚刀光向着他心目中的敌人而去。
二保这回真是吓破胆了,周遭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十度,尖啸声弥漫空中,他的前后左右都一道道森然寒气包围,只是轻轻撂过,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丝丝血痕,这样的刀法他连听都没听过,何况亲身经验。
蓦然,一丝刀气凭空出现,直指二保的颈项!
二保已经絶望了,当他感觉到寒气逼近时,梁弓手里那把刀子已经离他脖子不到半尺,再往前点,世界上就少了个刘二保,多了具尸体,他爹就得来给他收尸了。
“当!"
一把精钢长刀由下而上挑中梁弓的砍刀,那股刀气因而偏了几分,从二保的耳际划过,切掉他半只耳朵。
“三叔!”
死里逃生,二保高兴得大叫,这时候能救他的,当然只有刘三刀了。
一点火光出现二保身边,光线虽然微弱,却已经足以令来人看清楚楼梯间里头的凄惨现场。
刘三刀皱着眉,脸色严峻,楼梯间里的惨状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保趴在地上,背部一道尺来长的血痕触目惊心,双手摀住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应该只是看客的二子却满脸是血,蜷曲着身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二保左手摀着耳朵,右手提着刀片子,胸口上下急速起伏,喘得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虽然还能勉强站着,但是眼光涣散,显然惊吓过度胆气已丧,这也不能怪二保,要不是他赶得巧,对方刚才那刀就可以要了二保的命。
待看到眼前瘦小却沈穏如山的身影,刘三刀的眉皱得更深了。
这个身影确实很像那天他在火车站广场,所看到抱走肉货的人,但是二子和车站里其它混子们对梁弓的评语,根本无法在眼前这人身上看到一丝痕迹。
瘦骨嶙峋?胆小如鼠?手无缚鸡之力?
刘三刀觉得如果不是自家人都听错了,就是二子和那些混子们联合起来欺骗他们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