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东方的天空才现鱼肚白,早起晨练的人已经陆续续出现在街头,但同样也有许多人一夜未睡,拖着疲乏的身子才刚回到单位。
这一个晚上的动静太大了,整个京城几乎陷入荒乱中,从各地不停传来的错误信息误导了市公安局,彻夜如流水般派出干警的结果就是师老兵疲,徒劳无功,面对各种上级领导和百姓居民不停的训斥和投诉,市公安局的几个大领导无比伤神,天还未亮就召集了所有单位头头开会。
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这个通缉犯必需在最短的时间内逮捕归案或者击毙,否则单单批评的口水都足以把他们淹死。
同样在大内深处的一处三合院,老中青三代三个男人坐在书房里,脸色都十分严峻。
中式书房,陆辉坐在靠窗的东首,脸色仍然带着一丝苍白,显然几个钟头前的遭遇还是让他心有余忌。
陆炳煌坐在西首,他的右手包上了厚厚的绷带,脸、颈都有些许伤痕,三人里以他的脸色最为难看。
黄花梨木书桌后坐在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银白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虽然已经古稀年纪,可一夜没睡,却仍然精神抖擞,一双细眉下的小眼睛不时露出慑人精光,这时他正拿着话筒听着汇报:
“……嗯……嗯……我知道了!重光,谢谢你。”
老爷子挂了电话,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闭上眼睛不发一语。
陆炳煌和陆辉虽然心急,可也不敢在老爷子面前放肆,只能相对无言。
良久,陆辉都以为自家爷爷是不是太过疲倦睡着时,老爷子突然开口道:
“小辉,关于这个梁弓你知道多少?”
原本以为爷爷要训他,没想到一开口居然问得是梁弓,不过还是老老实实道:“爷爷,他是个孤儿,原来只是五洋市的一个小瘪三,并没有任何人脉关系,一年前他突然崛起成了武林高手,在五洋……我就是栽在他的手。”
老爷子闻言张开了眼睛:“嗯!你也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知道为什么会栽在他手上吗?"
陆辉顿了顿,好一会才道:“是因为轻敌。”
“你倒是很清楚。那我再问你,你又是什么人?”老爷子瘦削的身子向前倾,一双鹰眼注视着陆辉。
陆辉被爷爷的眼光看得十分不自在,不由得低下头又立马抬起头来:“我是陆家三代单传的继承人。”
“啧!你还知道自己是谁。愚蠢!我问你,你的身分犯得着跟那种野狗死磕?”
“……”陆辉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知不知道昨晚一个不好,咱陆家就絶后了?你知不知道爷爷我提早退下来,就是为了保住你这根陆家的独苗?至于你爸爸,他只是附带的。”老爷子一直以来都是细声细语,这时却是声若宏钟,而且越来越大声,到后来几乎是用力吼出来,震得陆辉父子端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一席话说得陆炳煌十分不自在,作势咳了咳,可是老爷子的眼光一扫过来,他也别过头去就当没听到。
“我……知道……”陆辉艰难地张口道,连续几个知不知道问下来,已经把他打得哑口无言。
“下午一点钟,国航有一班飞机直飞米国金山市,爷爷已经安排好了,你回家准备一下,马上就走。”
“爷爷,可是我……”陆辉眼一睁,他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妥当,不能现在就走。
“陆辉!”老爷子提掌在桌上一拍:“你还不知道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