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继续飘下,终于看不见晟儿的身体。潇庭跪在他的坟前磕了三个头,通红的眼睛里,交织了复杂的感情。
知道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他要以晟儿的身份,进入寒冰雪域的皇城,代替他继续当着这个地方的二殿下。
但是脸上的这个火焰刺青,要如何去除?日后一定会有机会再见冰绝悬谷的人,见过自己这道刺青的人不少,一定会有人认出自己来。
一道磷火幻象再次从眼中发出,在自己雪白的肌肤前盘绕片刻,陡然一下,便烧到了自己左脸之上。
这样的情景,好像当日被火眼怪毁容。不过自己对自己,怎么也会手下留情的,只是轻轻一燎,将那道好看的刺青烧得有些模糊而已。并不是很痛。
弯下头,看着冰地上自己的倒影,左脸上一道带着霸气与杀伐的红色模糊的印记,更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在战场上英勇负伤留下来的纪念,纪念这一身的男儿气概。
确信没有人能再认出自己,潇庭这才大胆的爬向自己的坐骑。一匹躲在隐蔽的地方,乖乖等着主人不吵不闹的良驹。
以手臂的力量爬上马背,一拉缰绳,骑着它向着雪都的方向奔去。
冰绝悬谷从此再也没有潇庭这个人。
从现在开始,他是寒冰雪域二殿下刘晟。
带着这样一个身份,骑着一匹快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雪都。向着皇城的方向奔去,到达宫门口时,亮出一块代表了自己身份的令牌。
那些看守宫门的军士,并没有看这个二殿下的容貌,而是看了令牌之后,都微微低头,表示对此人的尊重。
“二殿下回来了!”一个军士高叫的声音刺破整个皇城的寂静。
很快,便有一批婢女军士向着负伤的二殿下快步走来。当中一个衣着华丽,一身雪白缎子大袍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精细的绣着的盘旋云间的白龙。
潇庭见了,便认出了这人是寒冰雪域君主刘淙。时隔八年,自己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他无论如何都认不出自己便是潇庭。而且,刘晟从十五岁开始便在外面带兵打仗,从未回过皇城,即便现在在这里的是真正的刘晟,刘淙也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来。
见刘淙靠近,潇庭一个翻身,从马上坠了下来。趴在地上,潇庭拜见刘淙:“父王,儿臣带兵不利,在回来途中遇到伏击,全军将士阵亡,请父王处罚。”
刘淙的目光扫过这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移向他的断腿,移向他身后那匹战马,瞳孔一缩,冷冷道:“竟然是冰绝悬谷的人。”那语气,有疑惑与杀意。
潇庭吃了一惊,仅凭一匹马他便认出了是冰绝悬谷的东西,那是否又会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最为奇怪的是,冰绝悬谷的马和寒冰雪域的战马都是一个品种的,完全不可能只看一眼就认出来的道理。
正在盘算着自己的身份外泄,便要如何逃跑的对策,刘淙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问道:“你的脸被谁所伤?”
潇庭吃了一惊,内心忐忑道:“不知道,战场上太过混乱,儿子一不小心便被一道火焰烧了。”刘淙的神色似乎有所缓和,叹气道:“修习火之力的也不只是陆家,或许我是越老越疑心了。”
望着苍穹,那一双冷傲的眼睛确实比起八年前苍老了不少。
潇庭这才放下心来。他方才并不是怀疑自己,而是怀疑是否陆家还一直掌控着皓月之城。
刘淙对这个儿子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关怀,对着身旁的军士道:“传巫医,为晟儿治伤。他的腿若是留下任何病根,我要主治的巫医的性命。”
那些军士吓得传巫医的匆匆去了几个,抬二殿下的又来了一批。本就紧张,再刘淙眼皮底下,更是吓得手脚麻利得几乎撞到一起,将二殿下好好的抬着,送往他自己的行宫。
温香阵阵,从华丽的卧室中传来,飘过长长的雪道,钻入潇庭鼻中。
被一群人抬进了屋中,刘淙却因为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跟来。进了屋子,被轻轻放在一张大而暖和的床上,一名胡子花白的七旬老者已经侯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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