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山上，两道青色长虹如流星一般，从山顶上疾驰而去，瞬间消失不见。
顾世海望着萧凡和凌霄子远去，喃喃道：
“他们去杀虎蛟，虎蛟死之前，必定会拉我陪葬。是时候离开了，就算要死，我也要一个人静静地死去，不能让晴晴看着我死。”
“二十几年，虽然只做了不到一个月的父女，可是能听她叫我这么久的爸爸，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到儿，顾世海脸上反倒没有了悲怆，有的只是快解脱的如释重负感。
这二十几年，他活得实在是太累了，他也没有活成顾世海，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他都不是顾世海，他只是虎蛟的一个傀儡而已。
他的灵魂被虎蛟掌控，生死都不由他。
这个时间，顾晴晴已经起床了，这两天住在圣门里面，调养生息，她也就没有回湖畔别墅。
顾世海在一片花海中，看到了顾晴晴，朝她走去。
“晴晴。”
顾晴晴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爸！”
顾世海目不转睛地望着顾晴晴，似乎要把这笑容深深刻在脑海里，刻在灵魂上，永远也不要忘记。
“爸，你怎么了？”
顾晴晴见顾世海有些不对劲，忙问道。
“没事，你很喜欢这些花吗？”
顾世海回过神来，问道。
顾晴晴点点头：“当然了，你不觉得它们很好看吗？”
顾世海转头望去，这一片绚烂的花海，确实是十分美丽。可在顾世海眼中这只是一片枯萎的残花，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一片死气。
这片死气不是这些花发出来的，而是存在于他的双瞳之中，这是死亡前的征兆。
顾世海的修为，比狼哥大壮要厉害，比闻菩萨要厉害。到了他这个修为，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死亡。
这番死亡前的征兆，足以说明，他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不可逆转，更不会出现奇迹。
就在今天！
“好看，它们……跟你一样好看。”
顾世海点点头。
“爸，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晴晴心思细腻，还是看出来顾世海有些不对劲。
“没事，只是……没有亲眼看到你和萧凡完婚，有些遗憾。”顾世海笑了笑。
只不过他的笑容里，满含了苦涩和无奈。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参加顾晴晴和萧凡下一个婚礼了。
“这有什么嘛，反正我们下个月还会重新举办婚礼的，难道您就不来了吗？”
顾晴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
“当然要来，做父亲的……哪有不来的道理。”
顾世海微微笑道。
“爸，虽然我的亲生父母早就过世了，但现在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你也是我爸爸，以后我会孝敬您的！”
顾晴晴靠在顾世海的肩膀上，一脸幸福地说道。
“我知道，晴晴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你父母还活着，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么孝顺，这么优秀，一定会很高兴的。”顾世海说道。
“只可惜，他们都死了，我想孝敬他们，也没机会了……”
顾晴晴说着，眼眉顿时有些低垂。
“他们会感受到你这份孝心的，你思念他们，他们其实也在思念你。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一切都好。”
……
一个小时之后。
顾世海陪顾晴晴看了一个小时的花海，他眼中的死气已经越来越多。
“是时候该走了……”
他望着顾晴晴，尽管双眼是死气，但也掩盖不住他对顾晴晴的慈爱。
“晴晴，我有事，要先走了。”
顾晴晴点头道：“好的，您去忙吧。”
顾世海走了几步，身子有些发抖，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之中似乎写满了那三个字——舍不得。
他深吸了口气，说道：
“晴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勇敢地去面对。”